三舂争及初舂景_第二十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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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第3/5页)

不让进去了。这个打击,在刘剑平觉得比出族、革秀才还要沉重!事态如此冷酷,世途又如此崎岖,以致生趣全无,抑郁成病;在通州客栈中,一病而亡。

    “以后就不必说了。年纪轻轻的一双姑嫂,无依无靠,不走上这条路又怎么办?”仲四又说:“不过,她们倒不是那种下三烂的货色;也不在家里接客。杏香尤其挑剔,心直口快,不大看得起人。”

    “我倒想起来了。”曹雪芹问道:“刚才提到她收了委屈,看她眼都红了,委屈相比不小,那是怎么回事?”

    “是——”

    仲四刚一张口,发现翠宝和杏香的影子,便即住了口;曹振便即笑着问道:”酒令还行不行?”

    “不行了!”杏香噘着嘴说:“什么皮杯不皮杯,谁想出来的,这种倒霉的花样?缺德透了!”说着,仍旧在曹雪芹面前坐了下来。

    “怎么样?”仲四问翠宝,又向曹雪芹努一努嘴。

    “看芹二爷的意思。”

    “那好。”仲四遍看着曹雪芹说:“听见了吧!”

    曹雪芹笑而不答,喝口酒才问杏香“你的意思呢?”

    “咳!”曹震大不以为然。

    他刚一张口,杏香已经对曹雪芹作了回答“我要回去。”

    “是不是?”曹震大声说道:“人家已经说了,听你的意思,你还多问什么?叫人家又怎样再说?说我留下来陪你?年轻轻的女孩子,这话说得出口吗?”

    这话说到了杏香心里。原来觉得曹震有些讨厌,这一下印象改变了,报以感激的一瞥,却又为曹雪芹辩护。

    “我原是想回去的。当然,一定要留我,也是身不由主。还有日子呢!明儿来接我jiejie,不还有见面的时候吗?”

    “好吧。都随你!”曹震喝干了就说:“拿粥来喝吧。”

    于是喝完了粥又喝茶,闲聊了一会,起身各散。仲四送曹雪芹回南屋,曹雪芹又要送杏香出门,穿过夹弄时,他握着她的手,低声问到:“明儿什么时候来?”

    “自然是下午。”

    “好!下午我不出去,等你来吃晚饭。”

    “嗯。”杏香捧起曹雪芹的手,按在唇上亲了一下。

    到的送客回来,见翠宝为他在铺床,不无意外之感,但也无须客气,等她铺好了床,道一声谢,也少不得找几句话谈谈。

    “刚才我听仲四爷谈了,原来你们是姑嫂。”

    翠宝脸上闪过一阵抑郁的神色“命苦!”她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再无别话。看样子,再说下去就犯交浅言深之失了。于是曹雪芹起身说:“我震二哥大概在等了。一刻千金,你请吧!”

    “喔,芹二爷,你管你二哥叫什么?”

    “震二哥,他单名震,震动的震,我从小就管他叫震二哥。”

    “那在府上,不都该管他叫震二爷吗?”

    “一点不错。”

    “嗯,嗯。”翠宝点点头,深有领悟似的。

    看看没有话,曹雪芹再一次催促;用戏虐的口吻说:“小嫂子,你请吧!我震二哥脾气毛躁;等急了不骂你,骂我。”

    翠宝微微笑了一下,很仔细地将屋子里都看遍了;一一交待,都是些火烛小心的话,最后探手到被窝中探了探说:“这个‘汤婆子’很管用,被窝暖了,芹二爷早点安置吧。”

    “是的。我也累了。”曹雪芹拱拱手“多谢,多谢。”话虽如此说,他却无丝毫睡意;而且它也知道,有件“大事”未办,即使想睡亦不会入梦。这件大事,便是为秋月写信;洋洋洒洒,写了十三张八行信笺,方始歇手;晨钟已经动了。

    醒来时,首先闻的松枝的香味,心知炭盆已经升起来了,揭开帐门一看,恰有条纤影,扑入眼帘;心想,这是谁?刚要发问,那条影子正侧转过来,让他看清楚了,是杏香。

    “是你!”

    “醒了!”杏香走近来,将帐门上了钩,坐在床沿上说“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吧!”

    “我写信写到天快亮才睡的。”曹雪芹说:“劳驾把书桌上的表给我。”

    “我刚看过,午初一刻。”

    “啊!”曹雪芹一翻身坐了起来“快正午了!”

    “不必慌。曹二爷也是刚醒,还没有开房门呢!”说着,将曹雪芹的那件皮背心拿了起来,不由得大为诧异“你这是件什么衣服?爷儿们那有穿这种式样的坎肩儿的?”

    “喔!”曹雪芹接过皮背心,从容穿着;同时答说:“这有个缘故;为了临时决定要出关,赶一件皮坎肩来不及;我娘把她的那件给了我了。”

    听得这话,杏香顿时面现凄惶,盈盈欲滴,倒把曹雪芹吓一跳。

    “怎么啦?”

    “没有什么!”杏香掏出拴在纽扣上的手绢,擦一擦眼说:“大家都有亲娘疼,就是。”她说不下去了。

    “原来是为这个伤心。”曹雪芹说:“我可没有什么话劝你。不过,你至少还有个亲人,我看你嫂子待你还挺不错的。”

    “大概仲四爷把我们的情况都跟你说了。”

    “是的。”曹雪芹说“我就不明白,你哥哥何以会结了那么深得怨?”

    “唉!说来话长。总而言之,心不能太直。我们家的那族长,是个老混蛋,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有一回京里派人来查案,问起那老混蛋的事,我哥哥不该多了两句嘴。这个梁子可就结的解不开了。”

    “这也不是什么罪过;就算是罪过,也不至于闹到开祠堂出族,还革掉功名。莫非你们族里,就没有一个人说一句公道话,多向着那个老混蛋?”

    “这是我哥哥自己不好,中了人家的仙人跳。”

    “谁?”

    “还有谁?自然是那个老混蛋。”杏香回忆着说:“是去年夏天的事,有一天老混蛋着人来请我哥哥,说商议修宗谱的事;约的是晚饭以后,在他修道的那个小院子里见面。到了那里,满院漆黑,我哥哥心知不好,正要退出来,不到黑头里不知打哪儿钻出来四五个狗腿子,不由分说,先一个麻核桃塞在他嘴里;拨了他的衣服,只剩一条短裤头,五花大绑,说是勾引他的姨娘成jianian,要报官究办。”

    “这就不对了!”曹雪芹问道:“捉jianian捉双,也不能凭他一张嘴说啊。”

    “自然有串通好了的人证。那老混蛋的姨娘,装得还真像在屏风后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我哥哥怎么样闯进去逼她;我哥哥有口难辨,加以族里有老混蛋的狐群狗党埋伏着,说一声,‘家丑不可外扬,送官不必,祠堂里可容不得他了。’就此撵了出来。”

    曹雪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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