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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残火 (第2/6页)
和阿久津分手,不再见面,一边到关键时回到现实中一看,寂寞已经超过了她独自承受的能力。 在这广漠的世界里,现在,确确实实在等待着她的,只有阿久津一人。如此一想,迪予突然思念起阿久津了。 她想起了所长的话,到了该分手的时候,自然就会分手的。 即使强求也无济于事… 迪子自言自语着,便急急地把试管放入洗涤筐里,脱下白大褂,换上白色的罩衫。 “我以为你又不会来了呢。” 一看见迪子赶来,阿久律喜形于色。听见这话,迪子才发现自己破了以前的忌讳,竟恬不知耻地跑来。 “有两个月了吧。” 阿久津颇感怀恋地望着迪子。这里不是化验室,是在咖啡店里,阿久津的表情和以前焕然不同,显得安样而稍稍有些衰颓。 “来了就好。” 也许久逢迪子,精神振刷,阿久津马上要服务员送啤酒。 “为什么躲着我?能向我讲讲原因吗?” “没什么呀。” “讨厌我了?” 不是因为讨厌,是因为喜欢才不想见面的。交往过甚,就会迟疑不决地被一直拽进泥沼里,不能自拔。这么拽着,也许阿久津求之不得,但迪子却经受不起。即使被他拽着,对迪子来说,她也希望人生是体面而有收获的。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倘若生活不是面对收获,便会毫无意义。 这些话,迪子现在已经不想说,即使说了也不知道阿久津会不会明白,即使明白,也不指望他会有何反应。 现在,迪子是豁出去了。两个月没有见面,她突然想见面了。不管什么样的理由都行,总之现在只要能填补大文字火之夜的孤独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出去走走?” 迪子爽气地点点头。 走出店外,暑气迎面扑来,人声沸腾。离山上点火的时间还只有几分钟。 “看大文字?” “随便你啊。” 阿久津点点头,向正在驶近的出租汽车招招手。 “南掸寺。” 听着阿久津对司机的吩咐,迪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大文字火一起燃起。二 从八月到九月,迪子和阿久津又破镜重圆旧情复发每周一两次,在输血中心下班后,去花山餐厅或附近的咖啡店里约会,接着去旅馆。在那里交欢,过了十点两人分手。以前甚至还过着无言脂祈祷着要分手的,现在一看,又恢复到以前那个样子了。 殊死地忍受了二个月却又重叙旧情,这是因为在大文字火之夜被烧山的热闹所引诱,才终于许身了。 也许再稍稍振刷一些精神,就不会是这样的。 冷静下来一想,那也不能只怪是大文字夜,事情总有一个因果。肯定是因为在迪予的心里,常常涌动着想要和阿久津见面的冲动,头脑想要分手,身体却没有认可。 迪子对自己意志的脆弱着实地吃惊了。如此想要分手,一留意却又在原地。 可是,见面后作爱,即使行为一样,内心深处也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 下班后约会去旅馆,在这一成不变的模式中,迪子的心灵已经失去了哪怕短暂的情热。 接受抚爱情欲燃烧,这和以前无甚不同。不!有时也燃烧得超过了以前。但是此后心灵急遂地醒来,一边还残留着抚爱的余韵,一边内心迅即地恢复平静,玩味着孤寂的情感。即使身体对抚爱毫不掩饰地作出反应,心灵也总在别处访惶。 说实话,迪子对阿久津决没有再多的要求。 约会后替她平息体内冲涌的迷乱。和阿久津见面,只是为此,她既不想再多地接近阿久津,也不想独占他。和以前那种为灵rou的摇憾而烦恼相比,rou体按生理的要求在诚实地接受那样的抚慰。对此,迪子可说是愉快的。阿久津即使留意着回家的时间,头脑清醒地意识到要马上回到妻子那里去。对此她也已经没有丝毫的反感。要说完全没有牵挂,那是谎话,但决不会像以前那样为此而嫉火中烧。 这样的状况,对阿久律也是便利的。要说他所希望的,便是顺从他,作爱后淡淡地分手,丝毫没有遭惹怨恨或哭哭啼啼之类的麻烦事。光从处理情欲来说,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状况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交往着,在不相互抱有奢望的默契中求得安定。 两人的关系,也许从yuhuo旺盛的夏季,越过一个顶峰,开始进入秋季。 十月十日,秋季举行的鸭川的舞蹈开始了。迪子在学生时候就跟随住在山科的叔父,去参观过先斗町歌舞训练场。 花团绵簇,舞姿优美,令人美不胜收。记得当时还隐隐地觉得这是个无聊的世界。对目标朝着大学的迪子来说,她无法简捷地理解女人为何要如此装饰自己。此后迪子再也不想光顾那样的舞蹈,将大好时光投在那上面了。迪子觉得,无论怎样漂亮,那样的东西,只是女人的虚荣心和对男人的献媚。 但是,进入十月,街上一出现了鸭川舞蹈的招贴画,迪子仍然照例会感到秋天已经来临。她会想起那时跟着叔父去时身上已感寒冷,外衣外还穿着对襟毛线衣。也许因为这个原因,那招贴画里总是秋意深浓。圭次来京都,正值这鸭川舞蹈开始的十日晚上。这一次圭次的来访也是猝不及防的。这天下午,他从新干线的列车上打电话来,说傍晚到达,想和她见面。 迪子感到不满,说来就来,如果提前哪怕一天通知她,她也可以留意一下服饰。可是她没有理由拒绝他。 六点,迪子如约在车站大楼里的咖啡厅里和圭次见面。四个月没见圭次,他显得更刚毅,象个男子汉的模样。 “到名古屋出差来的,因为想见你,所以决定再休息一天。” 上次分手时很糟糕,但圭次毫不在意,好像忘了一样。 “今天夜里住在部长家里?” “在等你时我已经订了H旅馆,来京都的事,我还没有对姐夫说过。” “为什么不联系?” “我对你说过,姐夫这个人很不好对付。” “可是,你难得来这里…” “如果住在姐夫家里,就不能和你很悠然地见面了。” 圭次笑了。他的脸庞被太阳晒得黢黑。迪子在这笑脸中看见了求偶时的激动的神情,便有些忧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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