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扑鼻文集_想起那年杀年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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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年杀年猪 (第2/4页)

东西到处乱跑,你们就是不听,这回好了,你们哭,人家才高兴呢。说完便一手一个拉着兄弟俩走了。我妈只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我听了很是气愤,想让她把话说明白,被我妈拦住了。一只狗嗅到了摔碎在地上罐头的香味,跑过来在地上找着猪rou吃起来。我一见,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让狗吃呢,急忙拿起一根棍子把狗打开,叫我大妹拿一个碗来,一边赶着狗一边把撒在地上的rou捡起来装进碗里,虽少了点,但总算是又吃上一次rou了。这便是我们除了过年以外吃的一顿rou,也是我第一次吃到的罐头里装的rou,自此我也才知道rou的另一种吃法——煮熟做好装进瓶子,做成罐头后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打开。

    另一个让我羡慕的是尚毛叔。尚毛叔和我同姓,年纪虽然只大我十多岁,可他和我父亲是一辈,所以我得叫他叔。尚毛叔和我是一个生产队的,我家隔他家就一根田埂,不到五十米。他爷爷是老红军,在解放的头一年牺牲了,后被追认为烈士,在六十年代末他爷爷的一个战友找到他们父子,说他的命是他爷爷救的,他得报达他们。怎么报达呢?那时尚毛叔他爹已经四十多了,要他当干部他大字不识,送他做工人吧也早过了年龄,后来经过他们父子的商量,便把尚毛叔招了工,安排在公社的供销社当了一名营业员。别小看那时的营也员,那可是令人高山仰止的职业啊!不要说那些出口转内销的紧悄物资他们可以买到,就是那些需要凭票供应的计划物资他们也同样可以买到,在当时要是能认识一个供销社的营业员,那种幸福和荣耀和今天儿子考上重点大学差不多。就说尚毛叔吧,整个大队的人就没少要他帮着买这买那的。当然让我羡慕的并不是这些,我羡慕的是他每个星期都回来,回来时手里总是提着一块猪rou或一副下水什么的,他们家每个星期就能打上一回牙祭。他一回来,一到做晚饭的时候,一股蒜叶伴着rou的浓香,顺着那根田埂就忽忽悠悠的飞到我家中,钻进我们的鼻孔里,直搅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直往外冒口水。有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得跑到尚毛叔的屋后,近距离的过足一下鼻子瘾。他的屋后是一块竹林,青青的竹子长得茂盛而稠密,竹子上面的枝叶遮天蔽日,下面则铺着一层厚厚的竹壳,人躺在上面就好像躺在沙发垫子上一样,舒服极了。每次我看到尚毛叔提着rou回来了,等到煮晚饭要炒菜的时候,我就会偷偷地来到他屋后的竹林里,选一处竹叶壳厚的地方躺下来,等待着那rou香飘过来,好尽情地享受。香气飘过来时,我除了用鼻子使劲的往里吸外,我还张开嘴巴不停地巴哒着,好像在这飘飞的香气中,只要用嘴巴不停地巴哒就会把空气变成rou块。飘香的时间很短,就那么几分钟,可那几分钟却让我亢奋至极。那几分钟一过,留下的便是空怅和失落了,就像正做着一个高兴的美梦,正在高潮处时却突然醒来给中断了,我是多么希望飘香的时间再长一些啊!当然惆怅之后也有回味,但这种回味是苦涩的,是揪心的,是小孩心里的一种魔幻。有一次,我在这片竹林里闻香时,不知怎么一下就睡着了。天黑了好半天,家里人还不见我回家,喊也没人应,父亲便打起火把,四处寻找,后来在尚毛叔屋后的竹林里找到我时,我已睡着,还正做着一个吃rou的梦呢!父亲问我天黑了为什么不回家,要躲在那里睡觉?我开始不好意思道出真情,不管父亲怎么问,我都不说,父亲生气了拿起棍子要打我时我才说出实情。父亲听了,鼻子一酸,把手里的棍子一丢,扭头便走出门外。我猜,我父亲那次一定哭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我似睡非睡的,在朦胧中听到我父亲对我母亲说,得想办法弄两斤rou回来让娃们吃吃,不然她们会想rou想成疯子的。母亲说,怎么弄?rou在供销社才有买的,有钱也称不到,何况还没有钱。父亲又说,钱我上回到彭家干了几天木匠,他倒是开了我四块五角钱的工钱,本想是留给他们上学交学费的,就先用了吧,学费到开学时再说,要是实在没钱就等下学期吧。母亲问,那到哪去买呀?父亲说,你去找长生,就说我老毛病又犯了,要是他哪天去公社开会了,找领导批个条,帮着称几斤rou回来。长生是大队书记,和我是同辈,喊我父亲叫叔,他的老婆是我父亲给介绍的,他一直还记着,所以他对我父亲一直都很好。我父亲身体不好,长期患哮喘,有时候一发作,喘气像打雷一般,怪吓人的,他经常给送来斤把红糖票,没少照顾我父亲,所以父亲这回想到了他,也是有一定根据的。母亲说,那好吧,我等会儿就去找他。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再也睡不着了,肚里的肠胃也积极地响应起来,除了发表咕咕咕地欢迎词外,还不停地来回拥动着,把一股股的胃水直往嘴里翻,想咽都咽不回去。

    起床没多一会儿,我妈刚洗完脸,正准备上长生家时,不巧得很,长生来了我家。我妈把和父亲商量的事给他一说,他二话没说,一口就答应了。还说他明天就要到公社开会,晚上就把rou给称回来。临出门时,我父亲又红着脸说,你批条时顺便还批斤把酒吧。父亲是喝酒的,想必酒虫子也快要把他的肚子拱穿了,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好不容易盼来了第二天。晚上,天黑了好大一阵,我的眼睛都快望穿了,长生才到我家来。他把rou和酒往桌上一放,就说,今天为称这点rou,把书记弄得差点下不了台,把供销社主任也给得罪了。我父亲问,那是怎么回事,长生笑了笑,便给我们讲了一个有点像幽默笑话的真实的故事。

    原来公社书记姚本科是个工农干部,没有读过多的书,文化不高,读报看文件经常碰到不认识的字,书写时缺胳膊少腿更是家常便饭,不过干工作的实干精神还行,不怕吃苦,对人也热情,没有官架子。长生把我父亲生病想吃点rou的话给他一说,他只简单的问几句就给写了条,要长生去找供销社屈主任。长生接过姚书记写的条,看也没看就忙着去找屈主任。屈主任是刚调来的一位年轻同志,听说还是一名大学生。他看了看姚书记的批条,笑着说,猪内、白洒我们这里没有卖的,挑木料是谁我不认识,接着把姚书记的批条还给了长生。长生一看,也笑了起来。原来姚书记批条上把rou字少写了个人,成了内,酒字又少写了一横,成了洒,而在落他姚本科大名的时候又写得太草,姚字的女旁变成了提手,像挑,本字的那一横又没写起,看不明显只能读木,在写科字的禾旁时,那一竖又出得太长,穿过了起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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