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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闻 (第11/13页)

的问题上都不如雌性严肃认真。比方公鸡,亮着漂亮的羽毛向母鸡求欢,飞快地完成刺激之后,就拍拍翅膀走掉了。母鸡呢?还得生蛋、孵小鸡、带着小鸡觅食,遇着天上有老鹰,飞快地跑过去保护小鸡的永远只是母鸡。公鸡呢?也许正同另外一只母鸡快活着哩!

    王跃文:据说男人花心,除了社会历史文化原因以外,还真有生殖学等自然科学方面的原因。婚姻中,男人与女人投入的生殖成本是不对等的。男人播完一次jingzi,马上就能开始下一个周期的生殖,所以很容易说变就变,再觅新欢。女人则要十月怀胎,还得生养,生育投资非常高,何况从物质上自己衣食和孩子养育通常都不能自立,女人想花心也不容易啊。世界超级花花公子毕加索就有经验之谈,他说控制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停地让她生孩子。男性生殖投资低,性行为本来就容易犯“机会主义”错误。再加上他们一直掌握着社会的经济权话语权,所以“痴心女子负心汉”就自古皆然了。

    男人既然如此,女人怎么办呢?动物学家威廉斯做过这样的预测,如果雄性动物的生殖投资超过雌性,它们的性行为就会发生逆转。目前这样的动物已经被发现了。它就是海里的尖嘴鱼,是海马的近亲。雌性尖嘴鱼只须将卵产在雄尖嘴鱼腹袋里的血管上就万事大吉、完成生殖任务了,尖嘴鱼的儿女们只好仰仗爸爸体内的养分来发育成长。果然,雌尖嘴鱼不但在求爱时成为主动的一方,而且性伴侣的数量也大大超过了雄鱼。只可惜的是雌雄动物性游戏颠倒过来的,目前只发现尖嘴鱼。女人总不能嫁给尖嘴鱼吧。

    伊渡:照你这么说,男人花心是生物性决定的?那样的话,男人花起来,不就更心安理得了?

    王跃文:你误解了。我不但不会为男人辩护,我甚至还有些厌恶男人。尽管我自己是个男人。世界上的人祸,大到专制暴政、战争,小到流氓斗殴、家庭暴力,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干的。世界不得安宁,灾难深重,流血不断,都是因为那些野心勃勃的男人。你打开电视看新闻,世界政要都是男人,他们那么自以为是,洋洋得意。也许男人变好了,世界就太平了。

    伊渡:女权主义者听了你这番言论,应该向你致意了。但我却以为,男人并非生物本质就坏,不过是男人掌握着权力而已。权力是恶的发源地。

    王跃文:我丝毫没有向女权主义者谄媚的意思。我讨厌任何主义。我没有太多的历史学养,无法真切地想像古代母系社会的情形。中国最早的神是女娲。《山海经》里说,女娲长得人面蛇身,日夜七十变。《说文》记载说:“女娲,古之神圣女,化万物者也。”女娲最大的功绩是抟黄土造人,创建各种文化业绩,比如炼五彩石补天,置神媒,制笙簧等等。女娲之功德可说是上达九天,下至地府。

    我想,女娲那神圣光芒所照耀的便是辉煌灿烂的母系时代。若干年后,子虚乌有的未庄有位绝对真实的阿Q先生,他的崇高理想是要什么有什么、喜欢谁就是谁。可是,在女娲之神庇佑的母系时代,女人们早就实现了阿Q式的男人们从未遂愿的理想。那时的女人们,拥有绝对的财产控制权、婚姻自主权、家庭分工权,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喜欢谁就是谁”

    伊渡:难道母系社会不是另外一种霸权?我的意思是说女人主宰世界同男人主宰世界会有区别吗?

    王跃文:我至少没有见到过母系社会的血腥记录。母性先天就是温柔和包容的,也许她们主宰的世界会比男人的世界美好多了。人类过早地失去了母系时代,这是历史必然,是真真切切的不幸。

    不知是哪天“女娲时代”就变成了“女祸时代”一切似乎来得太仓促,女人还没来得及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声音,就无影无踪了。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有限的几个中国古代女人,只有害得商朝亡国的妲己、害得周幽王丢失社稷的褒姒、害得陈国覆亡的张丽华、害得唐玄宗仓皇西逃的杨玉环,再想多举几个例子,就只能想起苏小小之类的妓女了。

    大概在孔子时代,女人已经很坏事了。老夫子摇头叹息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女人祸水”这话不知是谁发明的,流布甚广,几成公理。认同这话的,不光男人,更包括绝大多数女人,尤其是儿子讨了媳妇的年长女人。几乎所有mama教育自己的儿子都会说:远离漂亮的女人,那种女人是狐狸精、美女蛇,轻则害人,重则误国。不知功高盖世的女娲,为何偏偏要长得人面蛇身,或许正是神的先知先觉,她早已预见了自己若干世之后必然演变成害人误国的美女蛇吧。中国的传统便是国破家亡,美女抵罪。男人们的勇武所在,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把女人勒死,譬如唐明皇。

    伊渡:所谓“女祸时代”完全是男人信口雌黄。男人们当家作主,大祸临头了,账就算在女人头上。

    王跃文:从性别角度去研究历史,就会发现男人们歪曲了历史。神威无比的女娲到哪儿去了呢?北岛在诗中写道:“人民在褪色的壁画上默默地死去,默默地永生。”用这话来描述女娲时代的消亡倒也很恰切。但即便是绘在壁画里永生的女人,也是被扭曲了的。西方曾有学者写过一本震撼了历史界的书,叫《中世纪前没有儿童》,说在中世纪前,没人意识到儿童原来是个独立存在的特殊群体。我们同样可以说,中世纪以前的西方也没有女人,因为“she”这个词直到十二世纪才发明。中国女人就更悲哀了“她”字直到一九二○年才被刘半农先生在《教我如何不想她》这首歌里发明出来,比西方晚了七百年。可见,女性由辉煌而式微,东西方概莫能外。

    伊渡:可是据说有些目光敏锐的人士已经看到“女祸时代”悄然结束“女娲时代”卷土重来。国际上亦有类似女娲时代的说法,谓之“她时代”上个世纪末,美国方言协会作过一个调查,评出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一个字,就是“she”有位台湾的男性研究专家宣称,上海已进入“准母系社会”并为之击节称快。他们发现,现在的女人,主持家政的是她们,驰骋江湖的也是她们。

    王跃文:倘若真是如此,我想今后书写历史的也必然是“她们”我没法想像,今后在“她们”书写历史里,男人又会是个什么面目呢?

    伊渡:我在网上看见,有评论家评论你的小说时,说你有“圣女情结”似乎你小说中写到的坏人尽是男人,你笔下的女人却没有让人讨厌的。

    王跃文:我自己没有注意到身上的所谓“圣女情结”既然有人发现了,也许是真的吧。我很尊重女性,尤其是尊重身为人母的女性。有一个心理测试题说,你和你的旅伴,还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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