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1:黑色裂变_第八节渭水刑场竟对大臣贵族开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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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渭水刑场竟对大臣贵族开杀 (第3/5页)

遍,一些大诸侯国变法后,许多隶农也变成了自由民。但在秦国,还延续着自由民管辖隶农的老式井田制。这时的秦国,所有的可耕田都分割在自由民名下。官府只承认自由民的“田籍”(分田占田的资格)。官府和贵族分派给自由民的奴隶(隶农),只是劳动力,只在“地主”的土地上劳动。于是,自由民都成了大大小小的“地主”拥有或多或少的奴隶(隶农)。

    白龙是自由民中的显赫人物,父子七人各有一井,每井有八家隶农,白家共拥有五十六户户隶农。尽管有隶农耕耘,但白氏家人依旧勤奋。每天日出,白家的男女老少都走出庄园,到白龙划定的“家田”里去劳作耕耘。白龙则带着掌事的大儿子到处走动,查看田野,督促隶农耕耘。日落时分,则聚家同食。成年男子一屋,妇人一屋。所有的三十多个小儿,却都在两棵固定的“大树”吃“板碗饭”竟是奇特的一景。这两棵“大树”是两块又长又厚的木板,板上每隔两尺便镶嵌一个铜碗,白氏家人叫做“板碗”每到饭时,几个儿媳便将饭菜用大盆抬出,分到每个板碗里。“咥饭!”掌家的二儿媳一声令下,守在院子里的三十多个孩子们,便按照年龄大小与男女次序,快步走到自己的板碗前开吃,直至吃完,没有一个孩童敢说话。即或旁边有客人观看,孩童们也没有人张望。仅此一端,老白龙的治家声望便大大有名。晚饭后,则是合家计议农事和白龙处置族中事务的时候。三年前,白龙已经将家中农事交由长子掌管,将家务交由夫人和次子掌管,自己主要处置族中事务,对家事农事只是偶然过问一下便了。

    变法以来,白氏家族平静有序的生活,被完全打乱了。

    以往,辛勤的农人们的白日都交给了田野,几乎所有的家事族事都放在晚上找人。但自从《田法》颁布以来,登白氏门者络绎不绝,尤其是白龙从栎阳回来,天天都有人聚来问讯计议。

    今日从晌午开始,族中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便都聚到了白龙家,一直说到日落还没有结束。白龙的主意挺正,一再说就是秦国全部搞了新田制,孟西白三族也还是太子封地。可那些族老们却总是忧心忡忡,说着听来看来的各种传闻和事实,竟是老大的不安。最令人沮丧的是,族中老巫师竟期期艾艾叹息着说:“孟西白三族,兴旺了百多年,气数衰了,不能硬挺啊。”此话一出,族老们更是一片沉默,忧郁的瞅着白龙。

    骤然间,白龙火气上冲,独臂一挥“不能挺也要挺!守不住祖业,我白龙无颜面见祖宗!”

    突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屋中老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他们都曾经是身经百战的军中老卒,从马蹄气势,便知来者是铁甲骑士。白龙微微冷笑:“一身老骨头,慌个鸟!”话音落点,马蹄声已经逼近。白龙长子飞跑进来“父亲,国府铁骑!”白龙冷冷道:“打开庄门。”

    庄门打开时,马队已经从纵横田野的车道上飞驰到白家门外的打谷场。车英一摆手中令旗,马队便迅速列成了一个小小方阵。车英下马,一招手,前排六名甲士也纵身下马,跟随车英走进庄园。绕过高大的砖石影壁,车英一怔,只见二十多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怒目站立在院中,分明便是一个步卒拼杀的小阵!白龙的长子站在老人阵外,竟是紧张得无所措手足。车英仿佛没看见眼前的阵仗,从斜挎腰间的皮袋中摸出一卷竹简展开,高声道:“奉左庶长令,缉拿白龙归案。白龙何人?出来受绑!”

    一个老人拨开挡在他身前的几个老者,昂然走出“老夫便是白龙,走吧。”车英一打量,只见面前老人白发披肩,长身独臂,一脸无所畏惧的冷笑,便知确实是白龙无差。车英一挥手,身后甲士便上前拿人。

    “不能拿人!”白龙身后的老人们一声大吼,四面围住了车英和六名甲士。

    “如何?白氏族老们要抗命乱法?”车英冷冷一笑。

    一个老人高声喝问“你只说,为何拿人?”

    “老族长乃太子封地掌事,没有太子书命,谁敢缉拿?!”又一个老人大吼。车英冷冷道:“白龙身犯何罪?到左庶长帐下自然明白。族老们再不让开,车英就要依法诛杀抗命刁民了。”

    “杀吧!怕死不是白氏后人!”老人们一片怒吼,围了上来。

    “退下!”老白龙面色涨红。他心中清楚,一旦与官府弄出血战,太子想出力维护也不行了,没有太子,白氏族人纵然鲜血流尽,又如何当得官府行事?他一声大喝“一人做事一人当,知道么?谁再胡来,白龙立即撞死!”

    在老人们沉默愣怔的瞬间,白龙伸手就缚,赳赳出门。

    马队远去时,身后庄园传来一片哭声和吼叫声。

    次日深夜,下邽县令也押解着东部孟西白三族的族长到达眉县。卫鞅在辕门大帐里审问了三位族长,三人对上书请做太子封地供认不讳,而且对废除井田制和隶农制大是不满,同声要求面见国君,辩诉冤情。接着,卫鞅又审问了白龙,白龙竟是只说一句话:“此事请太子说话。”便再也不开口。卫鞅冷笑,也不再多问,吩咐押起人犯,便来到后帐。景监正在后帐整理郿县田籍,见卫鞅进来,便拍拍案头高高的一摞竹简“田籍就绪,单等分田到民了。”

    “景监,此次抗田的要害何在?”卫鞅突兀发问。

    景监沉吟有顷“要害?自然在白龙抗命。”

    “不对。要害在国府,在官员。”

    “左庶长是说,在太子?在眉县令?”

    “对。没有大树,焉有风声?平民抗命,岂有如此强硬?”

    景监似乎从卫鞅冷峻的口吻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犹豫问道:“难道。左庶长准备将太子、县令作为人犯处置?”

    卫鞅踱步道:“太子是国家储君,又在少年稚嫩之时,没有蛊惑之人,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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