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0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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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节 (第11/12页)

而在政治上,只是一场流产的革命。过易北河时,吃了一只用烟气烤出来的小黑面包,我本来需要在路德的大酒杯里喝点酒。那杯子被人们作为圣物保存下来了。从那里又经过波茨坦,渡过斯普雷河。墨绿的河水上悠悠地漂着几只小船。一条白狗看守着这些船。我到达柏林,在那里如前所述,住在“假于连在假雅典”旅馆。我徒劳地寻找哈梅托斯山的太阳。我在柏林写了这部回忆录中的一部分,你们在那里面谈到了对这个城市的描述,途经波茨坦的情形,以及我对腓特烈大帝、对他的马、他的猎兔狗以及对伏尔泰的回忆。

    一月十一日住在旅店,不久搬到“椴树下”住在德?波纳侯爵住过的宾馆。这是德?狄诺公爵夫人的产业:我在这里受到公使团秘书德科、德?弗拉维尼和德?居西诸先生的接待。

    一月十七日,我荣幸地向国王呈递德?波纳侯爵的离任国书和我的上任国书。国王住在一所简朴的房子里,惟一与众不同的是门口有两个哨兵:谁想进去都可以,只要他在家,就可以与他说话。德国君王这种平易近人,使小民百姓对王公贵族的姓氏与特权没有那样反感。腓特列——吉尧姆国王每天同一时刻,都要亲自驾一辆敞篷马车去公园。他头戴鸭舌帽,肩披灰斗篷,嘴上衔着雪茄,坐在马车上兜风。我经常碰到他,彼此打个招呼,然后又各走各的路。当他回柏林城时,守在勃兰登堡城门的岗哨大喊一声;卫队拿起武器,跑出城门;等国王一经过,一切便告结束。

    在同一天,我还去拜见了王太子以及各位王子,他们都是快乐的年轻军人。我见到了尼古拉大公和新娶的大公夫人。当时人们正在欢庆这对夫妇的新婚。我也见到了英王乔治三世的儿子坎伯兰公爵与夫人,王叔吉尧姆亲王,以及长期囚在我国的奥古斯特亲王:这位普鲁士亲王曾想娶雷卡米耶夫人为妻,把热拉尔给她画的绝妙画像霸在手里,最后雷卡米耶夫人只好拿柯里纳的油画与他作交换。

    我急于见到安齐隆先生,便到处找他。我们相互之间是通过作品认识的。我曾在巴黎与他见过一面,他陪着王太子——他的学生。在柏林,他在伯恩斯托夫伯爵先生缺位期间代理外交部长。他的生活十分感人;他妻子失明,所以家里的门都是打开的;可怜的盲人每天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房里都摆了花,走累了就像个笼中夜莺,停下来休息:她歌唱得很好,只是死得很早。

    一如普鲁士的许多名人,安齐隆先生祖籍法国:作为信奉新教的部长,他起初持自由主义的观点,且十分激进,以后才慢慢冷下来。我一八二八年在罗马见到他时,他已经回到温和的君主制一边,甚至退得更远,到了拥护绝对君主制的地步。他学识渊博,很有修养,崇尚各种高尚的情感,仇恨并且惧怕那些革命党人:正是这股仇恨把他推向专制主义,希望从中找到一处躲避革命风暴的避难所。仍在歌颂一七九三年,赞美那些罪行的人,难道他们真是永不明白,那些罪行给人们制造的恐怖,给恢复自由带来多么大的阻力吗?

    宫里曾举行过一次晚会。正是在晚会上开始了有关我的传闻。对我来说这当然是荣耀,只是我受之有愧。让?巴尔为了去凡尔赛,穿了一件金银线混纺的呢礼服,碍手碍脚,甚为不便。在奏响一支波洛涅兹舞曲时,当时的大公夫人,今日的俄罗斯皇后,以及坎伯兰公爵夫人选我当舞伴:于是我在社交场的离奇遭遇就开始了。那支舞曲像是一盆大杂烩,由好几支曲子组成,其中我高兴地听出了达戈贝尔特国王的歌:这一下我来了勇气,顿时克服了羞怯。这种晚会经常举行,尤其有一场是在大王宫举行的。我不愿来叙述自己的表现,兹如实引述霍亨豪森男爵夫人发表在柏林《摩根布拉特报》上的文章:

    《摩根布拉特报》(晨版)第七十号

    参加这场晚会引人注目的人物之一是法国公使德?夏多布里昂于爵。尽管晚会场面富丽堂皇,光彩夺目,美丽的柏林女人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阿达拉》的作者。那是一部精彩然而伤感的小说。最热烈的爱情在其中泯灭于对宗教的斗争。作者用弥尔顿式的绚烂色彩,描绘了夏克塔在美国原始森林躲避雷雨时的幸福时刻,这一段,还有阿达拉死的一节,将永远镌刻在所有读者的记忆之中。德?夏多布里昂先生年轻时流亡异国,生活艰难,《阿达拉》就是在那个时期写的:整部小说充满深深的忧伤和火热的激情,其原因就在于此。目前,这位经验丰富的国务活动家的大笔完全转向了政治。他最近的作品《德?贝里公爵的生与死》完全是以路易十四的颂辞作者那种笔调写成的。

    德?夏多布里昂先生身量不高,但显得细长。一张鹅蛋脸上常挂着虔诚与忧郁的神情。黑黑的头发与眼睛,闪射着他们精神之光。他的才智清楚地显现在相貌之中。”

    可是现在我的头发都白了:霍亨豪森男爵夫人虽然与我来往有一些年头了,但她描绘的还是我美好年华时的样子。这一点请读者诸君原谅。此外,这幅画像十分俊美。只是坦率地说,它并不像我。

    各国公使和大使——宫廷史与社会史

    对我来说“椴树下”宾绾太大、太冷,也太破旧:我只占用了它很小的一部分。

    在我的同事那些公使与大使中间,只有一个引人注目,那就是俄国全权公使阿洛泊先生。我曾在罗马见过他夫人与女儿。她们那时陪在埃莱娜大公夫人身边。倘若此时在柏林的是埃莱娜大公夫人,而不是她嫂子尼古拉大公夫人,那我会更加快乐。

    我的同事阿洛泊先生有一个有趣的毛病,就是以为自己深得女人喜爱。他经常为自己使女人产生的情欲而苦恼。他常说:“天哪,真不知道我有什么魅力。无论我去哪里,总是有女人跟着,搞得阿洛泊夫人总是寸步不离,守着我。”他本可以是个出色的圣西门主义者。私人社会一如公共社会,有其自身情况:在私人社会,总不外乎形成或者断裂的爱情关系,家务事,添丁死人、个别的烦恼和快乐等等;随着时代的变化,这些事情的外表也发生变化。而在公共社会,则总是更换内阁,战争输赢,与各国宫廷的交易,国王君主驾崩,或者王国垮台。

    在勃兰登堡选帝侯,浑名“铁牙”的腓特烈二世治下,在被犹太人利波尔德毒死的约阿希姆二世治下,在把普鲁士合并到自己的选帝侯领地的西格蒙德治下,在“优柔寡断”失去自己的堡垒,听任古斯塔夫?阿道夫与自己宫里的贵妇聊天,说什么“他们有大炮,我能干什么呀?”的乔治—吉尧姆治下,在大选帝侯(他在自己的领地只遇到一堆堆妨碍草本生长的尸骨,他接见鞑靼人的使团,翻译两只耳朵被割掉了,鼻子是木头的)治下,在他儿子,普鲁士首任国王(他被王后惊醒,惧怕得发起高烧,一命呜呼)治下,种种回忆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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