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07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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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节 (第13/14页)

里去世而悲痛。

    我觉得布拉班特的首府很糟;我流亡时从来只是从这儿路过。它总是让我或者我的朋友不幸。

    皇上下令召我去根特城。王室的志愿者和德?贝里公爵的小部队都被派到贝蒂讷,去蹦那些烂泥,吃军事溃败的种种苦头:大家作了感人至深的诀别。王宫两百个亲兵留下来,驻扎在阿洛斯。我的两个侄子,路易和克里斯蒂安就在这支部队里。

    根特百日——国王与框密院——我出任代理内政部长——德?拉利?托朗答尔先生——德?迪拉公爵夫人——维克多元帅——路易神甫和勃若伯爵——德?孟德斯鸠神甫——白鱼宴:众宾客

    有人给了我一张投宿证,不过我没有用:有一个男爵夫人——我忘了她姓什么——来旅社找到德?夏多布里昂夫人,要在她家里给我们提供一套住房:她是那样高兴地邀请我们去住。她对我们说:“我丈夫对你们说的话,你们千万别在意:他脑子有…你们明白吗?我女儿也多少有些怪。可怜的孩子,有些时候她真可怕!但其余的时候她温驯得像只绵羊。唉!我最担心的还不是她;是我儿子,最小的那个,要是天主不帮帮忙,他的情况比父亲还糟。”德?夏多布里昂夫人礼貌地谢绝了邀请,她不愿去脑子这样清醒的人家里住。

    皇上住得舒舒服服的,日常生活有人伺候,安全有人警卫,一切安顿好以后,便组成了枢密院。这位伟大君主统治的地盘是荷兰王国的一座宫殿。这座宫殿所处的城市,虽说是夏尔一坎的故乡,却曾是波拿巴治下一个省的首府:在这两个名字之间隔了好几个世纪,也发生了相当多的事件。

    德?孟德斯鸠神甫去了伦敦,路易十八便任命我为代理内政部长。我与各省的通信联系算不上什么大活儿。我每天轻轻松松地就把给我们境内的省长、专区区长、市长和他们的助手的信写了;我也不怎么修路,听任钟楼倒塌。我们的预算并没给我多少钱;我也没有秘密资金;只是出于一种明显的流弊,我拿双薪;我仍是国王陛下派驻瑞典国王身边的全权公使。那位国王和他的同胞亨利四世一样,凭征服的权利当政,不然就是凭出生的权利。我们在国王的书房里,围着一张铺了绿毯的桌子开会发言。我认为,德?拉利—托朗答尔先生当时是公共教育部长,发表的演说比他的人更充实丰满:他举出了他著名的祖先历代爱尔兰国王,并把他父亲的案子与查理一世、路易十六搅在一起。有一位妇人热烈仰慕他的才华,从巴黎赶来,晚上,他和这位妇人一起,把白天在枢密院流泪、出汗和发言造成的疲劳一扫而光。出于美德,他努力治疗妇人的疯狂症,可是他的口才使他的德行落了空,反倒使妇人更加迷恋他了。

    德?迪拉公爵夫人来到逃亡者中间,与丈夫德?迪拉公爵先生会合。我不愿再说不幸的坏话,因为我在这位杰出女人身边住过三个月,聊过正直的心灵头脑在情趣相投,思想一致,原则相同之中能够找到的一切话题。德?迪拉夫人对我寄予厚望,只有她一开始就知道我在政治上可能有所作为;嫉妒与盲目阻挠我进入枢密院,她总是为此难过。不过,我的性格给仕途带来了一些阻碍,她更是为此伤心。她责备我,劝我改掉单纯,直率、天真的毛病,想让我养成连她本人也无法忍受的讨好献媚的习惯。感到自己被一种崇高的友谊保护,这也许比任何东西都叫人更依恋与感激,因为这种友谊在社会上很有影响,它让人把你的缺点当作优点,把你的短处当作魅力。男人保护你是因为他有地位,女人保护你则是因为你有才华:两种权威一种是那样丑恶,另一种是那样温馨,其原因就在这里。

    这位如此高尚的女人有一颗那样高贵的心灵,有一个兼具德?斯塔尔夫人的思想力量和德?拉斐德夫人的才华魅力的头脑。自从失去她以来,我在悲痛之中不断地责备自己脾气古怪,有时可能使呵护我关照我的人伤心。让我们注意自己的性格吧!让我们想到,即使我们怀有深厚的感情,也仍然有可能把用血的代价换来的日子败坏掉。待到我们的朋友进了坟墓,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改正过错呢?那些无用的懊悔、空洞的遗恨,真是治疗我们给他们造成的痛苦的良药吗?他们喜欢的是生前看到我们微笑,而不是死后我们流的泪水。

    迷人的克拉拉①(德?洛赞公爵夫人)和她母亲一起来到根特。我们俩就着蒂罗尔女人的乐曲作了几支蹩脚的歌。我曾把几个漂亮小姑娘放在膝头上搂着,如今她们都做了年轻祖母。一个姑娘,十六岁上在你面前嫁了人,你离开她,过十六年再来,会觉得她还是那个年纪。“啊!夫人,您可一点儿也没变老!”大概是吧:可是你是在向她女儿说这句话,你等会儿还要引这个女儿上祭坛呢。而你,这两场婚姻的伤感见证人,你把从每一场结合收到的十六年锁进箱子里:作为婚姻的礼物,它将促使你赶快与一个白皙的,有些消瘦的女人结婚。

    ①德?迪拉夫人的次女。——原注

    维克多元帅来到根特城,与我们在一起。其朴实令人敬佩:他从不向皇上要求什么,也从不以巴结讨好来惹皇上心烦。人家几乎见不到他。我不知道人家是否给他面子,赏他一个机会,请他陪陛下一起吃过一顿饭。我后来又见到维克多元帅,并和他在部里共过事。他在我眼里总是那副好性子。一八二三年,在巴黎,太子先生对这位诚实正派的军人相当冷漠。而这位贝律纳公爵却真是善良,对如此放肆的忘恩负义,竟以那样谦恭的忠诚来报答。这种单纯让我着迷,让我感动,即使有时候它显得极为幼稚也是如此。元帅就是这样,用士兵的腔调,来对我讲述他妻子死的情形,说得我都流下了眼泪:他说出那些下流字眼是那样快,换用别的字眼是那样害羞,以至于我们都不妨把这些字眼写下来。

    德?沃布朗和卡佩尔两位先生来与我们会合。德?沃布朗先生说他的公文包里什么都有。要孟德斯鸠的书吗?喏,这就是;波舒哀的呢?喏,那就是。随着时局渐渐显示出另一种态势,我们中间又来了一些人。

    路易神甫和勃寥伯爵住进了我下榻的旅店。德?夏多布里昂夫人那时胸闷,呼吸不畅,我夜里照看她。两个新来的人住的房间与我妻子的房间只隔了薄薄一层板壁。除非我们把耳朵塞起来,不然不可能听不见那边的动静:在晚上十一二点之间,两个新来乍到的人提高嗓音,路易神甫说话像狼,声音一挫一挫的:只听他对勃寥先生说:“你,部长?你当不上了!你做的全是傻事!”勃寥先生答的话,我听得不太清楚,不过他提到了留在王家财库的三千三百万法郎。神甫显然生气了,将一把椅子推倒了。从他们的吵闹声中,我听到了这些话:“昂古莱姆公爵?得让他去巴黎城门口买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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