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尔·伍尔里奇作品选_后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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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窗 (第6/10页)

示怀疑,毕竟还是会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的。

    整个晚上我都守在窗前,死死地盯着。后来又有过两次火柴光,相隔大约半小时。此后就再也没有了。他很可能就在那里睡着了。也许没有。我自己倒是要睡一会儿了,在初升太阳的强烈光线中,我终于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他要干什么的话,只会在黑暗的掩护下干而不会等到大白天。暂时不会有什么要监视的了。他在那里还有什么要做的呢?没有了,只是呆坐在那里,消磨掉一点令人宽怀的时间。

    好象是五分钟过后,山姆进来弄醒了我,不过这时已经时正午了。我不高兴地说:“我钉了张纸条,让你别吵我睡觉,你没看见吗?”

    他说.“看见的,但是你的老朋友博伊恩警官找你,我想你肯定想——”

    这次是私人访问。博伊恩没等我说话就走了进来,也没多少客套。

    我用话支走山姆:“到里面去,打两个鸡蛋。”

    博伊恩用镀锌铁皮似的声音说“杰弗,你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呀?因为你。我做了一次大傻瓜。听了你的话,马上就派出手下去追查,却是白费力气。谢天谢地,我总算没有干出更傻的事,将这个家伙抓起来,带回去审问。”

    “哦,这么说来你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我干巴巴地问道.

    他露出郑重其事的神色。“我的部门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你知道。我还有上司,我的行动要对他们负责。派我的一个手下坐一天半的火车到上帝遗弃的小车站,深入边远小镇,用的是我们部门的钱,这看起来是件大事,对不对——”

    “你们找到那只箱子了?”

    “我们通过捷运公司找到了它的下落,”他硬邦邦地说。

    “你们打开箱子了吗?”

    “岂止是打开呀。我们接触了邻近地区许多农家,索沃尔德太太坐一辆装农产品的卡车来到车站,用她自己的钥匙,亲自为我的手下打开了箱子!”

    我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脸色,很少有人会从一个老朋友那里得到这样的脸色。他站在门口,笔挺挺的,像来福枪的枪杆;“我们把这件事全都忘了吧,好吗?这是我们能为彼此做的最好的事情。你变得不像你自己,我也损失了一部分零花钱,时间,差点儿发了脾气.这事就这样算了.如果你日后还想给我打电话,我会很高兴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你。”

    门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他冲出去后大约十分钟里,我的脑袋像被罩在约束衣里一样,毫无知觉。然后,它从麻木中挣脱出来。去警察的吧。也许我拿不出证据给他们,但我可以拿出证据给我自己,用这个方法或那个方法,一劳永逸。我不是错就是对,他用假面具蒙骗了他们。但是他朝着我的背,却是赤裸的,没有保护的。

    我把山姆叫了进来。“我们在那个季节坐着摩托艇兜风时用的那只小型望远镜还能用吗?”

    他在楼下某个地方找到了望远镜,拿了进来,吹了吹,用袖子擦起来。我先将它闲搁在我的膝盖上。我拿过一张纸,一支铅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你拿她怎么样了?”

    我把它装进一个信封里封好,信封上没有写字。我对山姆说:“这就是我现在要你做的事,我要你表现得灵活一点。你拿着这个,走进525号大楼,上楼到四楼后间,把它从门底下塞进去。你的动作快,至少你以前动作挺快。让我们看看你的动作是否够快的,不让别人抓住你。等你平安下楼之后,稍微按一下外面的门铃,引起他的注意。”

    他的嘴巴张了开来。

    “别提任何问题,明白吗?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走了,我拿起了望远镜。

    一两分钟之后,我将望远镜的焦距对准了他。一张脸跃入镜头,我第一次真正看见了他。乌黑的头发,不过毫无疑问是斯堪的纳维亚血统。看上去像个肌rou发达的家伙,虽然他的身躯并不高大。

    大约五分钟过去了。他的头猛地朝侧面转了过去。是门铃响了。信肯定已经塞了进去。

    他朝门口走去,后脑勺对着我。望远镜的镜头可以一路追踪他到后房间,以前我靠裸眼从没看到过那里。

    他先打开门,平视出去,所以没有看见那封信。他将门关上。然后弯下腰去,又直起腰来,他拿到了那封信。我看见他将信翻来翻去。

    他离开门口,来到窗子前。他觉得待在门口危险,离开那里安全。他不知道事情恰恰相反,他越是往屋子里面缩,越是危险。

    他将信打开,念了起来。天哪,我多么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的表情啊。我的眼睛像蚂蝗似的盯着它。我看见他突然一阵惊恐、一阵抽搐——整张脸皮似乎都被拉到了耳朵背后,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显出一副痴呆相。震惊。痛苦。他伸出手去摸到了墙,他靠在了墙上。然后他又慢慢地向门口走去。我可以看见他蹑手蹑脚地走近它,悄悄地追踪它,好像它是什么活的东西。他把门拉开一条细缝,别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心惊rou跳地从门缝里往外窥视。然后他将门关上,往回走,由于过分的绝望,步子摇摇晃晃的.他一屁股瘫坐在一张椅子上,抓住一只酒瓶。这回他是就着瓶颈喝酒。就在将嘴对着酒瓶的时候,他还扭过头去朝门口张望,心中的秘密一下于暴露在脸上。

    我放下了望远镜。

    有罪!绝对有罪,警察真该死!

    我的手伸向电话机,又缩了回来。有什么用呢,他们现在不会比原先更愿意听我的话。“你真该看看他的睑什么的。”我可以听见博伊恩回答:“任何人接到匿名信——不管是真是假——都会紧张的。你自己也不例外。”他们有一个活的索沃尔德太太作证据——或者说,他们认为他们有这么一个证据。我得给他们看一个死的,证明这两个索沃尔德太太不是一个人.我,从我的窗口.一定得让他们看见一具尸体。

    嗯,得先让他给我看。

    好几个小时之后我才达到了目的。整整一个下午,我始终转着这个念头。而他则像笼中药似的来回踱步。两个脑袋转着一个念头,把我的案子搞个水落石出。怎样将它掩盖住,怎样才能不让它被掩盖住。

    我怕他企图溜走,但是如果他真想溜的话,显然也得等到天黑,所以我还有一点时间。也许他还不想溜——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仍然觉得溜走比留下来更危险。

    周围那些我熟悉的景象和声音在不知不觉地消失,而我的主要思绪像洪流一样撞击着那个顽固地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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