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待天倾_第四章绝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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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绝顶 (第5/11页)

听台下一人尖声道:“穆三娘,你长得这么漂亮,还要心经做甚么?你只需春心一动,我们大伙不打自败,岂不比劳什子的心经强上百倍?”却听一女子娇声斥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娘若是得了心经,先动手挖出你们这班人的心来!”

    众人向发声处望去,只见人丛中站着一位女子,头上翠绕珠围,面上轻施薄粉,风姿甚是绰约。这女子身旁立了一人,个子比常人矮了半截,偏生得头大如斗,腹胀腰圆,这时开口道:“谁敢再出言调戏我娘子,老子非劈了他不可!”语声未绝,便听北面一人嘻嘻笑道:“孙矬子,你孙家的甚么‘金灵刀’只配砍砍木头。你夫人想是见你不行,这才起了外心,不安于室的。唉,其实我们也为三娘犯愁,你想如此一个美貌佳人,却终日彩凤随鸦,除了红杏出墙,倒也别无它法。好在江湖上的朋友都还仗义,谁见了三娘,都忍不住帮上一把。常言说得好:‘妇人家水性儿’。孙锉子,你可当心点,别到处乱跑,想夺甚么心经了!”众人听他说得阴损,哄堂大笑。

    正戏闹时,只听一道童喊道:“师父,你看山道上来了几个僧人!”此时众人立身之地,乃泰山最高之所,由此下望,山道蜿蜒曲折,尽入眼帘。众人顺那道童手指方向望去,果见山道上风风火火走来三僧。玉泉喜道:“必是天恕方丈到了。”天心闻言,微微皱眉。

    少刻,那三僧奔到坡前。只见为首一僧身穿灰布僧衣,面容清瘦,须眉皆白,目中隐隐放出异光,正是南少林天恕方丈。后面两个年轻僧人,乃是他门下弟子。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天心、冲霄、戴之诚却端坐不动。天恕来到台上,与众人寒喧过后,走到天心面前,合十道:“师兄一向可好?”天心起身道:“大师近来劳苦,想是忙得不亦乐乎吧?”天恕笑道:“老衲余生,若能为武林尽些绵薄之力,心愿足矣。”天心道:“但愿如此。”

    众人重又落座。玉泉道:“大师远来,一路可有周折?”天恕叹了口气道:“前些日魔教又杀了敝寺几名僧人。老衲忙于法事,故此误了行程。”玉泉道:“不知贵寺与魔教究竟有何过节?”天恕眼望台下,提高声音道:“魔教原本无行,做事哪讲因果?”他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又道:“武当松竹掌门如何未到?”玉虚道:“掌门师兄偶染小恙,特命我师兄弟赶来,专程向大师告罪。”青衣子也起身致歉。天恕皱眉道:“松竹掌门未到,此事大是难办了。”环顾座上诸人,微微摇头,既而又问玉泉道:“近几日各派可曾受魔教侵扰?”玉泉道:“点苍派冯三侠与崆峒派易先生下落不明,峨嵋派又折了四位道友,连敝观也被魔教害了两位师弟。”天恕听后,低头思量。

    冲霄坐在座中,心情本已郁懑,又听天恕道“松竹不来,这事大是难办”,更平添一股怒气,傲然而起道:“大师有甚么天大的事,非要松竹来不可?”天恕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迈步走到台边,朗声道:“敝寺近月来,已被魔教害死十三条人命。如此血债,还望众位稍挂心怀,为老衲做主。”众人大多不过闻风而至,并不知魔教已害了这多人命。许多年纪稍长之人,想到魔教当年腥风武林的惨状,心间都是一寒,但仍有近百人大声咒骂,应合天恕。

    台上众人见天恕背朝自己,无不起疑:“少林天心方丈在此,他为何却要台下之人替他做主?南北少林本是一家,他这样做法,岂不让天心等人大煞脸面?”偷眼望去,只见天心等僧面沉似水,隐有怒容,都觉其中大有文章。

    却听天恕又道:“我少林乃佛门净地,一向与世无争,为何魔教近日却屡屡相犯?嘿嘿,只因我南少林知道一些不足与外人道的隐情。”说到“南少林”时,语气忽尔加重,明着将南北少林分开而论。众人听了,更是吃惊。一黑脸汉子在下面叫道:“老和尚别绕弯子,快说是甚么隐情!”另有数人也嚷道:“是呀,到底是甚么隐情?”

    天恕见群情已动,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有一件,却是千真万确。那便是魔教周应扬并非死在二十年前,而是亡在近日!”话一出口,不啻惊雷。众人毫无准备,都吓呆了。

    天际愤然而起,怒喝道:“天恕,你不守誓约,还有出家人的脸面么!”天恕低声道:“老衲为了武林安危,其它须顾不得了。”梁九等人纷纷起座道:“大师所言可是实情?”天恕缓缓点头。梁九冲台下喝道:“下面的朋友听着:一会儿天恕大师言语时,若有人从中捣乱,我丐帮十万弟子绝不与他善罢甘休!”他知此事关系重大,只恐有人暗做手脚,阻止天恕,故事先出言警告。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弟子遍及海内,帮主一言既出,自然极有份量。众人怯其声威,再不敢胡乱插嘴。

    梁九见四下鸦雀无声,对天恕道:“大师请接着讲。”天恕轻咳一声,道:“老衲少年时,曾在嵩山禅院为徒。听寺中故老们讲,那周应扬年轻之时,亦是我少林弟子,后耐不住佛门寂寞,这才又入凡尘。”众人摒息凝神,听他每说一句,皆如此动魄牵魂,均不由向台前靠近。

    天恕极目远眺,似在回忆遥远的往事,半晌方道:“他离开少林,不久即入魔教,仗着天资聪慧,习得魔教心经,后又做了魔教教主。他年轻时在寺内不守清规,被戒律院惩杖除名,逐出北宗,便是为了偷盗本寺至高武学‘易筋经’。”众人都“哦”了一声,知道那“易筋经”乃是佛门无上的宝典。

    天恕接着道:“那时他艺冠天下,不由又起了贪心,暗自沟通本寺僧人,欲窃此经,并言事成之后,以其‘明王心经’相酬。寺中败类信以为真,果依言而行。后本寺几位神僧虽然发觉,但那‘易筋经’却终于落在此魔手中。”众人听到这里,都暗暗点头,心想:“难怪少林派近年来再也出不了傲世之才,原来那宝典落在了魔教之手。”

    只听天恕续道:“寺内几位神僧见事已至此,均不愿与魔教结仇,只得催弟子去魔教讨换‘明王心经’。那知周应扬拒不认账,竟将两部经书都留在身边参照习练,武功自是更近一步。”天心听到这里,低喧一声佛号道:“大师出此不经之言,大庭广众之下,岂不汗颜?”戴之诚也哂笑道:“少林武功源远流长,宗正天下,各派可说均得其惠。众神僧如何能看中那魔经的邪门外道?”天恕正色道:“我少林武功虽然正大,但须勤习数年,方有小成。那魔经却走的俱是捷径,参悟阴阳之变,洞观神照虚实,只需几年,便可登峰造极,无敌于天下!”这番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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