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入梦之怡殇_第54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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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mdash;mdash (第3/3页)

做什么?我们是哪一处的人?怎么近也不如三嫂近,怎么便利也不如三嫂便利呢。"

    我听了赶忙盯了她一眼,四福晋走过来伸手点点她,笑说:"眉儿这张嘴啊,越发没大没小了,想是看着三嫂的好茶半天吃不着,馋得只管聒噪了。"

    我笑着接过话:"这么说起来更是我的不是了,少不得我亲手伺候嫂子和弟妹一盏,饶了我吧。下回皇父大宴仍摆在这里的时候,我一定头天夜里就上门口儿候着,可好?"在座的都掩嘴笑出来,三福晋僵着脸扯扯嘴,我斟了一杯茶递过去,她一口吃了又去别处张罗了。

    菀眉拉着我到角落坐下,毓琴正坐在旁边嗑瓜子,见菀眉仍然紧抿个嘴角,她吐了瓜子壳哧地一笑:"眉儿,哪个孩儿娘像你这么小孩子性儿?你是不是嫌雅柔身上唾沫星儿还不够多?净给她召祸呢。"

    眉儿顿时脸红起来,我打毓琴手心里拈了几粒瓜子边嗑边说:"八嫂多虑了,女人家的话头哪里就提到什么祸不祸的,总不在皇父面前无礼就是了。"

    毓琴笑笑:"你别看得这么轻,咱们这样的身份,但凡一落魄,别的不说,就说你今天进这个园子,随便一个奴才都能寻你点儿不自在,更何况主子了。"

    "呦,那依嫂子这么说,咱们现在这样坐在一处,早不知得了多少闲话去呢,嫂子说怎么办?"我说完掰着她的手把瓜子壳都放进她手里,大笑。

    毓琴冲我翻翻白眼:"这里头谁都忌讳得,偏偏没有我忌讳的。"我听了跟菀眉对看一眼,接着嗑瓜子。

    第57节:覆辙(4)

    众人闲话了一会,前头管事的太监来招呼,说皇上已经来了,众皇子皇孙贺寿献礼已毕,龙心大悦,吩咐主善斋前头赏戏,叫女眷们都过去。一行人又顺着我来时的路一直走回离大门不远的主善斋前,戏台看上去是早已备好的,康熙坐在铺了明黄垫子的大椅子上,红光满面。皇子们都不在跟前,三福晋便带头领女眷过去跪下贺寿,康熙叫免礼,顺口又问了一句:"十三媳妇呢?"

    我往前两步跪下:"臣妾恭请皇父训示。"

    "噢,才刚十三阿哥呈上寿礼,听说,出自你手?"康熙声音含着笑意,我紧着的呼吸稍稍松了一点。

    "回皇父的话,字是十三阿哥所写,绣工出自臣妾之手。皇父万寿,贺礼本该极精极好,臣妾蠢笨,原是不敢的。只是十三阿哥想,非如此不能表为子为媳的孺慕诚心一片,所以臣妾便斗胆亲手绣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脑子跟不上趟,话说得极其艰难。

    "哼!"周围冒出一声讥讽地冷笑,听不清是谁的。紧跟着康熙哈哈大笑起来:"好,朕只受了你的诚心便是,来人,把那套象牙簪子赏十三福晋。"

    "臣妾谢皇父恩赏。"我接了东西转回头,人们早已各自入座,每张脸上都是一派祥和。

    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已经开场,我坐在桌子靠门边儿上,用茶碗遮着脸寻找胤祥的位置。他远远地看过来,我放下茶碗,手帕捂上嘴咳嗽了两声,再看他果然回头说了两句什么,身后的小福子答应着往我这边走过来了,随即阿哥席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小福子到了我跟前,小声说:"爷吩咐奴才来问问福晋可是受了寒?"

    "呦,十三弟真是细致人儿,才多会子不在一处至于这么放心不下的?"十福晋在一旁打趣了一句。

    我尴尬地笑笑,正好借机离了座,叫小福子到一旁问:"才刚爷们儿贺寿的时候,咱们爷是怎么个情形?"

    小福子说:"回福晋的话,倒也没有特别的事,皇上今天瞧着高兴得很,还让每位阿哥都作了诗。"

    "噢?可有评价?如何赏罚?"

    "回福晋,万岁爷只说诚亲王的诗极好,雍亲王的也不差。又说十四贝子相较起来逊了那么些,还有恒亲王家大哥儿也是有才的。至于十三爷的诗,皇上看了以后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爷没有单独说什么话吧?"眼看桌子那边窃窃私语愈加厉害了,我赶紧快问。

    小福子摇摇头:"没有,就只有献贺礼的时候说了句寿礼乃福晋亲手刺绣,皇上也没多问。"

    我呼了口气:"行了,你去吧,跟爷说,我没受寒,我还得了赏呢。"

    午后,戏也散了,饭也过了,诚亲王跪请康熙游园。康熙很有兴致,招手叫几个皇孙跟在身边一路往西去了。胤祥跟在队尾,身影从视线一消失,我的右眼突然猛烈地跳起来,心里一阵后悔,好像有很多话都该说却没有说,还有很多眼都该看却没有看。三福晋那边仍张罗着女眷们吃茶斗牌,我却只听见她们乱哄哄地说话,兴趣跑得无影无踪。

    康熙一行人没有再回到原地,只在一个时辰后打发人过来说御驾已经回了畅春园,于是女人们也都开始由下人伺候着预备各回各家了。三福晋仿佛并没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拉着菀眉一个劲儿地客套。毓琴对我翻了个白眼,我刚要笑,却看见四福晋看着我微微点点头,我也只得低头回礼。

    出了大门,脚还没踏上车子,一个侍卫跑到我跟前拱手道:"奴才是御前二等侍卫阿克敦,奉皇上口谕,护送十三福晋先行回府。"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当晚开始胤祥就一直没有回来,我靠着床柱子,绘声绘色地说着之前没嘱咐到的话,再闭上眼想那些没看够的样子。一个小包袱我收拾了很多次,提起又放下。喜儿最了解我的软肋,每当我想不惜一切的时候,她就抱过弘暾往我跟前一放,齿白唇红洋溢着活力的小人儿顿时揪住我的心。亲亲他的小额头,我努力咽下情绪,每一天认真地过着。

    这一个半年与上一次大不相同,门口的侍卫全部换成正黄旗的御驾亲兵,而且数量多过之前一倍;这一次的等待也不同于上回,我从三分把握变成了茫无头绪;这一次的天,更是不同以往,康熙相对于太子,少一点决绝却多一份残酷。这一次我只觉得四周围静得吓人,整个紫禁城滴水都漏不出来。

    我们这阿哥府里也是人人自危,日子开始出现慌乱的迹象。不得已,我坐在正堂上聚集了府里人,对他们说:"别跟我说你们私底下没有议论主子的事,其实现在府里是个什么情形儿八成你们早就嚼出多少说法来了。这些日子你们出了多少纰漏我就不再一一细数,单有一句话交代给你们:你们离不了这府,这府也确少不得你们。你们当中多少人都是当初跟着爷开府建衙的老人儿了,自己那一摊该干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我希望打今儿起到爷回来,上上下下还和从前一样利落。今天给你们一个保证,不论何时何地,我保你们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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