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4/4页)

闷了，这男人跑过来说两件事，明明打扮成了男侍模样，那语气仍旧跟个大爷似。靠，老娘欠了你们夫妻俩咋？偏偏她还不自觉地就想遵从，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屈从霸气。

    好歹是得了个谢谢，也算没白干：“无妨，我们目标一致，那个位子我是不想了，姬明霜我却不想放过！你继续。”

    男侍一挑眉：“第二，带我去见姬寒。”

    “咳咳咳咳。”她一口菜卡嗓子眼儿里，一张脸憋了个通红。

    这边动静再一次引起了旁人注意，有侍女跑上来给她拍着背，半天，姬明艳一挥手打法了侍女。看着身边男侍淡定地坐椅子上大爷模样，软绵绵嗓音压低，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见父亲？你忘了你身份了？你现可是生死不明，身背重罪！躲着他还来不及了，你去见他，不要命了！”

    男侍只看了她一眼。

    就一眼，她看见了他眼中决心。

    姬明艳质疑话忽然就卡住了，眉头一丝丝皱了起来，想起了中午时候自己那个猜测，有些犹豫和试探性问：“你确定么？”

    男侍什么也没说，双目深沉，让天幕上绚烂颜色都衬到黯淡。姬明艳不再多问，既然赌了一次，她又何尝怕第二次。视线朝着上方飘了上去，她看着和大夫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什么貌合神离姬寒，好半天，一咬牙道：“好！是死是活，老娘就赌这一把！”

    说是赌，她心下却觉得，这个男人恐怕一早就有了自己打算。

    谈话到了这里，完满收场。

    接下来一晚上，姬明艳享受着身边男侍夹菜服务，那一口口菜吃是胃酸倒流，心惊胆战。天知道她脑子里不断回放都是当日这人一人闯九关狠辣，是这人一身杀气让那三个长老都胆颤退却冰冷，是这人胆敢众人眼皮子底下混入晚宴魄力！

    这样人，给她夹菜？

    姬明艳花枝乱颤地想，不知道他媳妇出来之后，老娘有没有等到那两母女见鬼去那一天…

    一抬头，正看见了姬明霜视线。

    那个女人目光所及，望着并非是她，而是坐她身边那个大爷。她紧张一手是汗，一旦他身份被揭穿，大夫人必定不会轻饶他，自己也要添一个无妄之灾！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姬寒，也只能公事公办。然而，身边之人却淡定如初，好像全没感受到那人探测和狐疑，倒酒，夹菜，温声低语，该干嘛干嘛。

    半晌，当姬明霜自嘲一笑，摇摇头一脸鄙夷地移开了视线，她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直到晚宴结束，姬明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

    她把这男人安排了后院儿里，接下来，便是等了。

    一族之长，即便是她父亲也不能轻易去见，或者说，除了当年备受宠爱姬明霜，他们这些儿子女儿们，有谁是一年能见上姬寒几面呢？忽然之间她去求见姬寒，必定会引起旁人猜疑，这个险，不能冒。姬明艳绞脑汁地想着如何正大光明不引人怀疑还得带着个人去姬寒所。

    这一想，就是数日过去。

    这段时间里，那边沈天衣身体渐渐稳定下来，依旧未醒。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将消息放出去，亦开始帮忙寻起了九转血芝。成熟期血芝并不好找，除了乔青手里那一棵八瓣，剩下，是一些寻常之物。除去这些，其他一切都乏善可陈，姬氏人生命悠久，如无大事，大多是呆各自院落中闭关修炼罢了。

    数日之后，姬明艳仍旧没想出一个头绪。

    姬寒宣召，先一步到了：“明艳小姐，点儿吧，族长正等着呢。”

    “噢？不知父亲传召，可是有要事？”她往传话人手里递去一块儿玄石。

    “这属下可不知道，不过除了小姐之外，二公子也被传去了，想来是两位血脉觉醒一事，要接受封赏了呢。”

    “稍等片刻，既是封赏，总得换身像样衣裳。”

    姬明艳妖冶一笑，扭摆款款地进了院子。再出来时候，换了一套稍正式衣裳，正如她名字，明艳过人。点了两个男侍两个丫鬟，便随着那传话人去了。果然如这人所说，到了东边那一座宫殿之外，二公子也正从轿子里走下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假惺惺地寒暄两句，跟着进了殿堂。

    一路走到书房外。

    那人进去传了话，姬寒声音从内传出：“老二，老七，进来吧。”

    男侍和侍女被留了外面，两人独自走了进去。姬寒正坐宽大案后，手里一方画卷被他收了起来，放进了抽屉里。行礼、问安、寒暄，几句之后，进入了正题，两人得到封赏和姬明霜自是没比，少数八品丹药和铸造上品，再有一堆差强人意玩意儿之后，这一次封赏便结束了。

    姬寒眉眼不抬，淡淡道：“莫要懈怠，十年之内，为父希望看见你二人三次觉醒。”他一顿，接了上：“三次觉醒，方有资格参与族长竞争啊…”二人齐齐一颤，同时抬起头来。

    姬寒闭着眼睛，极为疲累样子，好像刚才那一句，只是随口一提，也完全没兴致理会会这一双儿女心里埋下什么样惊天波澜。姬明艳眸色狐疑，看一眼身边打了鸡血二公子：“定不辜负父亲期望。”

    二公子亦是赶忙道：“是，儿子，绝不辜负父亲期望。”

    姬寒摆摆手：“下去吧。”

    出了书房。

    二公子神色激动地离开了，门口人送二公子出去。她却还呆呆站原地，只觉得刚才一切好像做梦一样。姬寒是什么意思？二次觉醒并不稀奇，赏赐也没什么入眼东西，好像传召两人过来这一趟，只为了说那一句模棱两可如同随性而发话。

    真是随性而发么…

    姬明艳神色，落入等候男侍眼中，让他嘴角一勾，看着这紧闭书房带起一抹讽刺弧度。

    吱呀——

    房门忽然打开。

    书房大门洞开，一扇白玉屏风遮蔽了里面一切，唯有姬寒声音毫无情绪地传了出来：“进来吧。”

    谁？！姬明艳霍然抬头，这个时候才发现，刚才二公子离开时候，门口原本就守卫不多人，全都不动声色地跟着出去了。她下意识地看向跟着男侍，却见他眸子微眯，那微微勾起嘴角笑别有深意：“族长料事如神。”

    里头姬寒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因为隔着一扇屏风还是什么，这笑声落入姬明艳耳朵里，总让她觉得不怀好意莫测诡异。似乎这笑声就该是这样，可失去了那人面色，唯有声音入耳，一切从前没注意感觉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姬明艳步子一动，一只手将她拦住，身边男侍对她点了下头，笑着大步迈入了书房之中，房门未关，他身影消失了屏风之后。

    同一时间——

    姬寒意味不明嗓音，再一次传了出来：“凤无绝，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