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不了情_第十一章结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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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结缡 (第1/3页)

    第十一章 结缡

    如花美眷成大礼,无奈木兰学宫仪。

    大明成化二十三年(公元1487年)春。端本宫。

    一大早,一向冷寂的东宫已经布置得彩绣辉煌,焕然一新。来往宫人络绎不绝,笑逐颜开。那东宫的主人一夜不曾睡着,此刻却依然了无睡意。也难怪,今日乃是他大喜之日,他又怎能睡得着?

    佑樘是元月底完差回鸾。因是第一次独自办差竟颇有成效,朝中诸臣不由第一次对这位初显峥嵘的少年刮目相看。皇帝看到太子有此才干,在群臣那里替自己争了脸面,心病去了大半,精神也有几日健旺。原本打算等办完这趟差事就与太子完婚,无奈原本廷议的尹家小姐身染重病,其父言及京城风沙大,不利调养,那老东西便上书告病,一家人竟往那南省去了。

    成化皇帝自知身子不稳,太子生母即已仙逝多年,不管是作为父亲还是皇帝,在驾鹤仙游之前由自己亲自cao办太子成人之礼乃是他职责所在。太子今已十八,皇室子弟这么大不曾纳妃的还从未先例,说到底怨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对他关心太少了。自愧良久一举目,见太子站在跟前,神采飘逸,温雅端方,想起他母妃死得冤枉,不由得勾起那早已陌生的添犊情怀,半晌道:“你这次办差勤谨,增了历练,父皇替你高兴。太后在病中一直念叨你的亲事,父皇也希望你能尽快完婚,了却父皇唯一的心事。父皇听得恭妃说过你与国子监生张峦之女过从甚密,可是对她有意?果如此,父皇就依你的意思办如何?”

    佑樘不承想此事如此容易,喜出望外道:“张小姐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与她也志趣相投。儿臣谢父皇成全!”

    成化皇帝看眼前的年轻人瞬间喜形于色,不由想到自己也曾经这么年少青涩、不善掩饰,可惜自己却不能如儿子一样好命,可以把后位双手奉给最喜欢的那个她。神思迷离中,眼前不由又浮现出飒爽英姿的贞儿身着戎装,骑着马为他前驱,或佩刀侍立他左右的前尘往事。相比六宫粉黛的柔姿弱态,她是多么与众不同的女子啊!大他十七岁又如何,究竟又碍别人什么事呢?

    太子的大婚给沉闷压抑的紫禁城平添一抹亮色。照周太后之意匆匆议定婚期,就定于二月初六日行嫁娶之事。

    说不尽的规程,道不完的繁琐。悦容平生第一次穿上隆重的凤冠霞帔,想是前晚没休息好,一大早就觉得神思恍惚,木偶般任人摆布,直到坐床撒帐还不清醒。忽然眼神聚焦,看到佑樘一身红衣坐在自己身旁,想到什么,不自觉地有些脸上做烧,刹那满面红晕,妍压海棠,暗骂自己没出息,露了怯,可千万别让他瞧了去!偷眼看看那位太子爷,这么大冷天的难为他竟能汗流满面,似乎比自己还紧张,不由胆气大壮,看他神不守舍,忍不住“噗嗤”一笑。佑樘兀自发呆,听她一笑,吓了一跳,以为她看透自己怯场,强作镇定道:“笑什么?当上太子妃就这么高兴?”悦容看他俊脸飞红,心里大乐,笑道:“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笑话。太子爷博览群书,想必听说过‘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 ’之句了?”佑樘不知她捣什么鬼,不甘示弱道:“你想考较夫君也弄点高明的来。这《诗经#8226;东山》你家太子爷三岁就倒背如流,那时的你可还是个吃奶的娃娃呢!”悦容笑道:“知道来自哪里并不高明,但解释其意就贤愚可见了!”佑樘今日诚心要将她一军---就算拳脚不能和你比,连诗文都不如你,堂堂一个男子汉还有什么脸面做人?因此打起十二分精神,立志要把这描述迎亲场面的名句解释得花团锦簇。谁知费了半天唾沫,悦容但笑不语,只等他委靡不振、赌气不发一言时才笑道:“太子爷果然博闻强志,悦容领教了。不过太子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看他不甚理自己,悦容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读到这一句感觉余香满口,十分向往,就读给简简听。谁知简简这个不学无术的新新人类听完竟然笑得惊天动地、人仰马翻,原来在她耳中听到的是‘侄子与龟,王八骑马,亲家骑驴,就是骑你’…”不等她这边编排完,那边佑樘早已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忍住笑问道:“简简又是哪一个?怎么你尽能碰上如此有趣的玩伴?既然和你交好,不妨哪一日请她进宫来玩!也让我们认识一下?”悦容兴味索然道:“她几年前早已远嫁,多年杳无音讯了,如今却去哪里找她?”心道:简简是五百多年后的人,你再过几辈子也未必有缘见到!

    佑樘看她语笑嫣然,娇俏可人,转瞬又峨眉轻蹙,惹人怜爱,忍不住要去握她的手安慰几句。看他伸手过来,悦容就如躲空袭的人以为飞机去远了,不料已经转到头上,轰隆隆投弹,吓得忘了感叹,心里不断念叨:“镇定,镇定,今晚决不能挥拳!”可是双手痉挛般紧攥,情不自禁就要动粗。佑樘看她侧脸咬牙,知她紧张,想要取笑两声,到底心里不忍,只得收回自己的手,苦笑道:“悦容,你不必紧张。你我今日既已结成良缘美眷,以后便要相互扶持,彼此信任。我乃是你的夫君,你不必这么怕我。你若心里还不能接受我,我绝不怪你,我会一直等你的。”悦容平日的尖牙利齿早跑到九霄云外,不敢多说一句,听此一言,大喜过望,赶紧一揖道:“多谢太子爷!”说完赶紧躲到榻里和衣而卧。佑樘看她把头埋进丝被,一面觉得好笑,一面长出一口气:亏得小丫头面嫩怕羞,倒让自己少做些难。

    佑樘自知呆在这里又将不眠,奈何花烛之夜怎能避往别处?徒增宫人是非口舌。万般无奈只好依样和衣躺在外面,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恨不得没有了这些累赘。两人都大气不出一声,比赛着装睡。躺了没半个时辰,手脚也僵了,浑身骨头都似散了架。佑樘忍不住提议道:“悦容,你不会睡着吧?你不是很会说故事吗?小时候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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