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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高手 (第2/10页)

“送来的人呢?”鞠秀山道:“死了。”李沉舟问:“怎会死了?”

    鞠秀山道:“送这颗头颅来的人,早已被逼服毒,人头一送到我手里,立即就死了。”

    李沉舟道“那对方断无可能为了送这颗死人的头,而费如此周章。”

    鞠秀山道:“是。”

    李沉舟目光闪动,道:“那么这颗人头定必有问题了。”

    鞠秀山道:“是有问题。”

    李沉舟问:“什么问题?”

    鞠秀山用五只手指,轻罩住那“虎婆”的头盖骨,道:“这头壳曾给人用刀整个小心地剜去,然后掏出里面的东西,而塞入炸药,接缝得极其巧妙,若不留心,很难发觉得到。”

    李沉舟沉吟道:“这炸药能不能自燃?”

    鞠秀山立刻摇首:“不能。”

    李沉舟道:“那么敌人之所以杀“虎婆’,是为了将她的头内安置炸药,这塞满炸药的人头,当然是为了炸死我…”目光射向鞠秀山。

    鞠秀山垂首道:“是。”

    李沉舟笑了一笑,道:“你以为那安排这道毒计的人,会在什么时候下手?”

    鞠秀山道:“现在。”

    就在这时,那戏台上飘飞倏忽的“兰陵王”呼地斗然翻出,纵刀斜削,金刀耀日,一刹那间,下了七记杀手。

    同时间,左边的吉先生,秤锤忽然点打而出,疾戮李沉舟后心七大要xue!

    同一瞬间,右边的汤老太爷,白花花的胡子变作鞭子“督”地迎头鞭下,左手“大韦陀手”右手“小金刚拳”双锋贯耳,连环打出!

    这刹那,直如电光石火,李沉舟蓦地不见了。

    他已闪到了台上,那手握赤金鞭,执持紫金刀的“兰陵王”与他正斗在一起,只见人影倏忽,如两只大鸟般此起彼落,看戏的人,无不因变起非常,愕然立起。

    他们站起来的时候,汤老太爷已倒了下来。汤老太爷的招数,突然打空的时候,便等于全打向吉先生。吉先生居然以秤锤一一化解,但就在此时,他已发觉自己背后已多了一人。

    汤老太爷狂嚎回身,尚未出手,那人已一刀刺中了他的心窝。正中心房,那人飘然身退,汤老太爷倒了,喘息,神情又回到那病骨支离、老迈不堪,汤老头儿这时俯伏过去,哭道:

    “爹,你…”泣不成声。那青衣罗帽的青年双手放入袖内,也不为已甚。

    吉先生的武功比汤老太爷要好。他化解了汤老太爷的一轮急攻后,再要觅路而逃,已来不及,这时他可一点醉态也没有了,在鞠秀山的一双如水长袖下,失尽了先手,锤秤也丢飞了。

    鞠秀山的武功,一如“道德经”中的“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委下,柔弱处上。”

    吉先生左冲右突,仍然冲不出鞠秀山掌影笼罩之下,忽地“水王”将袖一卷,声势转弱为强,如一张大铁帚般迎面扫了过去。

    吉先生见来势如此盛强,忙拍出双掌,想借势后纵,并乘机逃遁,忽觉来势陡缓,又化强为弱,水袖舒展,竟在他手中塞了一物。

    这时吉先生的双掌,正全力一击,手中忽多了件东西,吉先生情急间翻腕亮爪,自然送出内劲“波”地一声,那事物被他捏穿“轰”地一声,火石硝烟,吉先生惨嘶而倒。

    他抓的正是“虎婆”的人头。

    “兰陵王”的刀光,耀眼生花,颜色夺目的戏服灿灿闪亮,三人之中,他的武功比吉先生还强十倍。他初只求打中头颅,引起爆炸,与李沉舟同归于尽,但李沉舟一上来就把他迫回台上,使他远离了炸药。他只好再求其次,想要伤敌,一上来就变了七八种武功,却连李沉舟的衣袂都没法沾到。最后只求得脱,但李沉舟身形东倏西忽“兰陵王”金刀霍霍,闯了十次,被化解了十次。

    “兰陵王”长叹一声,回刀自刎,李沉舟轻哼一声,身影一闪,一出指“嗤”地破空射出,击中他腕后三寸处的“会宗xue”“兰陵王”金刀呛然落地。

    “兰陵王”大喝一声,舞服上的金饰一齐急响,他人如大鸟般跃起,平飞掠出,掠到了一柱擎天的旗杆上,轻轻一点,宛似飞燕在天空一折,又掠了出去。

    这轻功简直令人瞠目:但他掠出去的身子,却几乎撞到李沉舟!

    天空那么阔,他竟撞上李沉舟。

    “兰陵王”一咬牙,身未回,身形却“味”地倒飞而出,宛若流星,斜挂纵落,在鸡蛋花树丫上一点,又疾地冲天而起,这次去势,比刚才更道劲急,他的舞服在骄阳下映耀,犹如孔雀开屏,破空而去。

    可是天空那么大,李沉舟仍是在前面的路上等着他。

    就在这时“兰陵王”的身子遽然急旋起来,这急旋之际,他茧绸长袍,竟然冒出一般白茫茫的浓烟来。

    所有的人都怕那烟有毒,捂住了鼻子“兰陵王”越旋越急,白烟也愈来愈浓,并发出啪啪火花,在浓烟之中,一倏淡淡的人影破空斜里射出。

    他那令人神驰目眩的衣服,已置于地上,他的人着了一套窄身短打,急掠而出——就象壁虎逃避敌人留下了断尾,来吸引住敌人的注意——他的身法快如鬼魅。

    李沉舟跃开,静静地说:“慕容若容,败了便败了,你不该逃走的。”

    这时“兰陵王”的身子已跃上了围墙,陡地一顿,在轻轻柳梢弯稍稍迟疑一下终于跃落,李沉舟轻轻叹了一口气。

    忽地一人自围墙外升起,倒落回墙瓦上,怔在当堂,背向众人,只听围墙上有人说:

    “是的,你不该逃走。”

    那去而复返的是“兰陵王”他仰天倒下,跌落到墙内来,咽喉如喷泉一般涌冒着鲜血,喉咙格格有声,在脸具后睁大了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一落下,恰好来了一阵风,那柳丝在围墙外点头也似的,这时围墙上便飘来了一个人,身着青衫文士中,正在用一条洁白的手帕,抹揩自己的手,脸上带了个淡淡的微笑,是柳随风。

    李沉舟没有再说什么,他蹲下来,俯视汤老太爷的伤势。汤老太爷的伤当然是没救了。

    他一面咳,一面咯血,一面挣扎起来,来握李沉舟的手。李沉舟伸手让他握住了,汤老太爷展开了一个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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