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殇_第十七章镜殇比死更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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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镜殇比死更冷 (第3/6页)

他的病因、病情必须保密,我可不能失信于人——不管阿累活着还是去世。”

    院长苦笑着给呼延云介绍:“这是神经科主任薛京大夫,别看她年轻,可是咱们医院的业务精英。”

    呼延云把调阿累病历的目的详细讲了一遍,然后用十分诚挚的口吻说:“凶手的犯罪动机是什么,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只有弄清了阿累的病因,才能破解整个谜团,所以,希望您还是把阿累的病历给我看一下,或者告诉我他患的是什么病,也行。我将和您一样严守这个秘密,绝不外泄。”

    薛大夫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阿累人如其名,活得太累了…走吧,到我的诊室去,我慢慢地告诉你。”

    来到诊室的门口,薛大夫刚刚推开门,呼延云就惊讶地看到蔻子和雪儿正坐在椅子上,她俩一见他,连忙站了起来打招呼。“你们认识?”薛大夫惊讶地说。

    呼延云点点头。

    “我刚给这个小女孩看病看了一半,院办主任来问我阿累的病历怎么调不出来,我就跟着他一起上院长办公室去了。”薛大夫对呼延云说,然后温柔地对雪儿说:“你们先在外面的候诊椅上坐一会儿行吗?”

    雪儿点点头,和蔻子一起走出了诊室。

    关上门,薛大夫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了呼延云的面前:“你听说过‘渐冻人’这个词吗?”

    呼延云点点头:“著名物理学家霍金好像患的就是这种病,学名叫…运动神经元病,对吗?”

    “更准确的学术名字叫肌萎缩侧索硬化。”薛大夫说“你要知道,我们能够运动、说话、吞咽和呼吸,都是因为运动神经细胞的控制作用,但是,患上这种疾病的人,大脑、脑干和脊髓中的运动神经细胞受到不明原因的侵袭,肌rou逐渐萎缩和无力,以至身体如同被逐渐冻住一样,所以俗称‘渐冻人’,他们中的90%在发病后的1~5年死亡,死因大多是呼吸衰竭。”

    “阿累患上的…就是这种病?”呼延云问。

    薛大夫慢慢地点了点头:“最可怕的地方在于,由于病人只是运动神经被破坏,而感觉神经并未受到侵犯,所以它并不影响患者的感觉和思想,也就是说,患者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秒一秒地走向死亡,而在死亡的过程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切痛苦,却连最简单地用手捂一下痛处,都不可能,更不要提用自杀来解脱,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呼延云头皮一阵发麻,目光慢慢移到桌子上一盆绿元宝上,绿油油的叶子茁壮地舒展着,仿佛在炫耀旺盛的生命:“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个病治不了吗?没有药可以控制吗?”

    “这种疾病从被发现到现在已经130多年了,但迄今依然没有治愈的办法,和癌症一样是绝症。”薛大夫说“控制病情的药还是有的,比如力如太,每天2片,就能延长生命的时间。不过价格也昂贵得惊人,一个月得吃掉5000多元…以阿累家的财力,吃这个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令我惊讶的是,虽然我给他开了药,据说他也在按时按量服用,但是他去世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要早得多,仿佛药物完全失效了似的。”

    呼延云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自己的下唇,想了想问:“阿累为什么不让您对外透露他的病情?”

    薛大夫苦笑了一下:“我要告诉你真实的原因,你肯定不信。”

    “请您说吧。”

    “阿累刚刚被诊断出这个疾病的时候,情绪变得特别不稳定,时而狂躁,时而恐惧…我们活着的最大快乐,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亡,假如知道了自己生命倒计时的确切时间,谁都会像阿累这样。”薛京感叹道“但是阿累是我见过的最坚强,最了不起的人,表面上看上去他憨憨的、笨笨的,但是这个人有一颗高贵的心灵,他把书本上的那些人生道理当真的!当他确认自己逃避不了死亡的时候,一下子就平静下来。有一次我无意中告诉他,这个病有5%~10%的遗传性,他立刻拉着他的表妹王云舒做了个肌电图检查,确认没事后才放心——这个检查他也瞒着王云舒,只说是个普通检查。此后,他要求我对除了他mama和妻子之外的所有人保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表妹处了个男朋友,不能让外人知道他患了这个有遗传性的疾病,影响了表妹的终身幸福…”

    呼延云呆呆地,像被雨水淋透的一张纸。

    “对了,刚才在我诊室里坐着的那个小女孩,患上的病和阿累一样,虽然是早期,行动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估计病情很快就会发展…”薛大夫叹了口气“她是个孤儿,在当地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有个医生推荐她去美国试试新的基因疗法,并从红十字基金会帮她申请到了一笔钱,但是金额很少,不知道能支持多久…可惜,那真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啊!”走出诊室,呼延云忽然听见一阵呜呜的哭声,在黑暗的楼道里低回。循声望去,原来是坐在候诊椅上的雪儿咧着小嘴在哭泣,满脸的泪水像正在融化似的。旁边的蔻子也眼泪汪汪的,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到最后也说不下去了。

    呼延云走过去,脚下突然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赶紧扶住墙,低着头沉静了片刻,然后走到雪儿面前,望着她雪白而瘦削的小脸、湿漉漉的长睫毛,还有湖水泛滥般的泪眼,心中不由得一阵阵酸楚,单腿蹲下,轻轻地说:“可惜我不是医生,如果我是医生,一定不惜一切也要治好你的病…”

    雪儿望着他,粉色的鼻翼一抽一抽地,像水泵一样,泪水不停地涌出眼眶:“我…我是在病友的论坛里认识阿累哥的,我和他得的…是一样的病,刚才那个阿姨说,我要去美国治病,钱…钱不够…”

    “我是陪雪儿看病了才知道,阿累得的是什么病,他死得太惨了…”蔻子忍不住痛哭起来。

    呼延云站起身,走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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