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_唐纪十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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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纪十三 (第9/16页)

他们通婚,又接受了人家的聘礼,就不可失信于薛延陀,以免又生边乱。”太宗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只知古而不知今。从前汉初匈奴强大,中原汉王朝削弱,所以要装扮子女,送金银财物以做为诱饵,在当时是合乎时宜的。如今中原强大,北方少数族削弱,以我大唐的一千步兵,可以击败他们的数万骑兵,所以薛延陀肯卑躬屈膝,满足我们的要求,不敢稍有傲慢,是因为他们刚刚立了可汗,属下杂姓部族不少,想要借着大唐的势力以威慑制服他们。他们中的同罗、仆骨、回纥等十多个部族,各有兵力几万人,如果他们合力攻打薛延陀,可以立即攻破取胜,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是因为畏惧是我大唐所立的可汗。如今将宗室女嫁给他,他们必然自恃是大国的女婿,其他部族谁还敢不服!这些戎狄人面兽心,一旦稍不满意,必会反咬一口,造成祸害。现在我们回绝其婚姻,停止接受他们的聘礼,其他部族得知我们抛弃了他们,很快会将他们瓜分豆剖,你们只须记住朕说过的话。”

    臣光曰:孔子称去食、去兵、不可去信。唐太宗审知薛延陀不可妻,则初勿许其婚可也;既许之矣,乃复恃强弃信而绝之,虽灭薛延陀,犹可羞也。王者发言出令,可不慎哉!

    臣司马光曰:孔子说宁可去掉食物和军队,但是不可以丢弃信用。唐太宗深知不能与薛延陀通婚,则当初不答应与其成亲即可以了,既然答应薛延陀,又依仗强势背信弃义回绝对方,这样即使灭掉了薛延陀也足可羞愧。君王发号施令,能不慎重吗?

    [9]上曰:“盖苏文弑其君而专国政,诚不可忍,以今日兵力,取之不难,但不欲劳百姓,吾欲且使契丹、扰之,何如?”长孙无忌曰:“盖苏文自知罪大,畏大国之讨,必严设守备,陛下少为之隐忍,彼得以自安,必更骄惰,愈肆其恶,然后讨之,未晚也。”上曰:“善!”戊辰,诏以高丽王藏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遣使持节册命。

    [9]太宗说:“盖苏文杀死高丽国王而独掌国政,实在是不能忍受,以我方今日的兵力,攻取他们并不难,只是不想劳扰百姓,朕想暂且先让契丹、sao扰他们,怎么样?”长孙无忌说:“盖苏文自己也知道罪行严重,害怕大国的讨伐,必然要严加防备,陛下稍稍容忍一些,他得以自我保全,必然会更加骄横,更加无恶不作,此后再去讨伐,也不算晚啊。”太宗说:“很好!”戊辰(二十一日),太宗颁布诏令封高丽王高藏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派使节携带旌节前往册封。

    [10]丙子,徙东莱王秦为顺阳王。

    [10]丙子(二十九日),改封东莱王李泰为顺阳王。

    [11]初,太子承乾失德,上密谓中书侍郎兼左庶子杜正伦曰:“吾儿足疾 乃可耳,但疏远贤良,狎昵群小,卿可察之。果不可教示,当来告我。”正伦屡谏,不听,乃以上语告之。太子抗表以闻,上责正伦漏泄,对曰:“臣以此恐之,冀其迁善耳。”上怒,出正伦为谷州刺史。及承乾败,秋,七月,辛卯,复左迁正伦为交州都督。初,魏徵尝荐正伦及侯君集有宰相材,请以君集为仆射,且曰:“国家安不忘危,不可无大将,诸卫兵马宜委君集专知。”上以君集好夸诞,不用。及正伦以罪黜,君集谋反诛,上始疑徵阿党。又有言徵自录前后谏辞以示起居郎褚遂良者,上愈不悦,乃罢叔玉尚玉,而踣所撰碑。

    [11]起初,太子李承乾德行丧失,太宗私下对中书侍郎兼左庶子杜正伦说:“我儿承乾如果仅有脚病倒还说得过去,只是他疏远贤良,亲昵小人。你应当加以监察,如果真不可教诲,请你来告诉我。”杜正伦多次劝谏李承乾都不听,杜正伦便将太宗对他讲的话告诉承乾。太子上表章给太宗,太宗责怪杜正伦泄露此事,杜正伦答道:“我想用陛下的话恐吓他,希望他能弃恶从善。”太宗大怒,降杜正伦为谷州刺史。等到李承乾谋反事败露,秋季,七月,辛卯(十四日),又将杜正伦降职为交州都督。起初,魏徵曾经推荐杜正伦与侯君集有宰相之才,请求任命侯君集为仆射,而且说:“朝廷安定不忘危亡,不可以没有大将,各宿卫兵马应该委派君集专管。”太宗认为君集喜欢自我夸耀,没有重用。等到后来杜正伦因泄露罪被贬职,侯君集因参与谋反被处死,太宗开始怀疑魏徵有结党营私之嫌。又有人上书言称魏徵自己抄录前后在朝中的谏言给起居郎褚遂良看,太宗更加不高兴,于是罢除魏徽的儿子魏叔玉娶公主一事,并毁坍所撰碑石。

    [12]初,上谓监修国史房玄龄曰:“前世史官所记,皆不令人主见之,何也?”对曰:““史不虚美,不隐恶,若人主见之必怒,故不敢献也。”上曰:“朕之为心,异于前世。帝王欲自观国史,知前日之恶,为后来之戒,公可撰次以闻。”谏议大夫朱子奢上言:“陛下圣德在躬,举无过事,史官所述,义归尽善。陛下独览《起居》,于事无失,若以此法传示子孙,窃恐曾、玄之后或非上智,饰非护短,史官必不免刑诛。如此,则莫不希风顺旨,全身远害,悠悠千载,何所信乎!所以前代不观,盖为此也。”上不从。玄龄乃与给事中许敬宗等删为《高祖》、《今上实录》;癸巳,书成,上之。上见书六月四日事,语多微隐,谓玄龄曰:“周公诛管、蔡以安周,委友鸩叔牙以存鲁,朕之所为,亦类是耳,史官何讳焉!”即命削去浮词,直书其事。

    [12]起初,太宗曾对以宰相身份监修国史的房玄龄说:“前代史官所记的吏事,都不让君主看见,这是为什么?”答道:“史官不虚饰美化,也不隐匿罪过,如果让皇上看见必然会动怒,所以不敢进呈。”太宗说:“朕的志向不同于前代君主。朕想亲自翻阅当朝国史,知道先前的过失,以做为以后的借

    鉴,希望你撰写完成后上呈给朕看看。”谏议大夫朱子奢上书言道:“陛下身怀圣德,行动没有过失,史官所记述的,按理都是尽善尽美的事。陛下惟独要翻阅《起居注》,这对史官记事当然无所损失,假如将此规定传示给子孙后代,恐怕到了曾孙,玄孙之后偶有并非最明智的君主,掩饰过错袒护短处,史官必然难以避免身遭刑罚诛戮。如此下去,则史官们都顺从旨意行事,远避危害,那么悠悠千载的历史,有什么可相信的呢?所以说前代君主不观看国史,正是为了这个缘故。”太宗不听其谏言。房玄龄便与给事中许敬宗等删改成《高祖实录》和《今上实录》;癸巳(十六日),书写成,呈上太宗。太宗见书中记载武德九年六月四日玄武门之变,用辞多隐讳曲折,便对房玄龄说:“历史上周公诛灭管叔、蔡叔以定周朝,季友毒死叔牙以保存鲁国,朕当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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