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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如果有五次的人生 (第3/3页)
城镇,五次都要吃不同的食物,五次都要做不同的事情,然后五次都…”他停了下来。 “都什么?” “都…喜欢上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她低声重复。 “狗熊”把她推开了一些,直视着她的双眼。她还是不知道他是谁,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凝视却让她的心渐渐疼痛起来。 “这个人…就是你。”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说道“不论是五次的人生,还是五十次的人生,不论出生在哪里,成为什么样的人,虽然希望每一次都能过着不一样的人生,但是…你一定要出现在我每次生命中。不许离开,不许消失,因为…”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喜欢你。不论重复多少次的生命,我都还是会…喜欢你…”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却还是拼命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看清他,他的身影却越是模糊。 “别走!”她心慌地拉住了他。 他却开始后退。 低下头,她看着自己的手和他的渐渐分开,渐渐分开,直到手指与手指再也不能相触。 “别走…”她喃喃地恳求着。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天空依然蔚蓝,绿草依然如茵,树叶依然纷纷飘落,而大提琴声也依然在耳边流淌。可是…可是这座旱冰场里,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单单的泪如雨下。 … 她倏地睁开眼睛。 是做梦了吗?她梦见什么了,为什么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心就像要裂开来一样地痛? 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起来,下一秒,康宛泠发出一声尖叫。 “啊——你想干吗?!” 季昱成向后拉开了和她相距不超过10厘米的脸庞。 “没什么,”死鸡耸耸肩“我只是有点儿好奇,女生怎么也会发出这么大的鼾声?” “鼾声?!”康宛泠愤怒地坐了起来“不可能,我从来不打呼噜的!我…”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有没有可能她是真的打呼了?毕竟,她睡着了不是吗?#¥%…在谁的面前打不好,为什么偏偏该死的在死鸡面前打呼呢? 季昱成站了起来,在午后的阳光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真是良辰一刻值千金啊,jiejie——”他把双手插进了裤袋“我们都没怎么说话呢,两个小时就过去了。虽然很想多陪陪你,不过,今天就到这儿吧。下次什么时候再约会,我会通知你的。” 切!好像她多期待和他约会似的。 还有… “什么良辰一刻值千金啊?”康宛泠嚷了起来“我警告你,你别败坏本小姐的名声哦…”“还有,jiejie,”他若无其事地回过身来“你知不知道你哭了?” “哭?” 他弯下腰,指尖轻触她避之不及的脸颊。 “看。”他把手举到她的面前。 真的呢,在他的手指上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她茫然举起手,抚过自己微湿的脸庞。 ——她怎么会流泪了? 难道,是因为她做得梦很悲伤吗?可是,如果这个梦真有这么悲伤的话,她又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 “啊——”死鸡幸灾乐祸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他已经不告而别,转身走远了。留给她一个时髦高大的背影。 “一定是在梦里被人抛弃了吧,jiejie——” 站在病房的窗前,费烈看向窗外在阳光下显得生机盎然的医院小花园。 或许是因为这个难得而明媚的春日午后吧,此刻在花园里洒满落叶的林间小道上散步的人们,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和光彩。 所有人都很高兴的样子,只有他… 猛然从窗前抽离身子,费烈一把抓起窗台上插着鲜花的玻璃花瓶,狠狠向地上砸去。 为什么…当他的心情低沉到笔直落入十八层黑暗地狱的时候,为什么天空还能那么蓝,太阳还能那么好,还有,每个人竟然都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继孟黎娜今天早上突如其来的结婚通牒之后,几乎每个来探望他的人都给他施加了大大小小的压力。老妈默默流泪,老爸无声叹息;黎娜的父母则显然是从他们女儿那边听说了什么,在前来探望他的这一个小时之内,几乎没有中断过关于两家联姻的暗示或明示。当他以为医生的到来能解救他于水深火热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位姓金的主任医师却给他带来了最大的打击。 “我知道你是一位学生画家。”金医生说道“孟先生都跟我说了,他说你在绘画上有极高的天赋,很有可能会成为大师级人物。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对你的伤势再三研究,动手术的时候也一再告诉自己要谨慎。可是…” “可是什么?”他疑惑地看看黯然神伤的老爸老妈,再看向医生。 “尽管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如果你还想继续用右手绘画的话…”金医生犹豫了一下“可能会有些困难。你的手伤到了神经。表面上看似伤口能够痊愈,并且不太会影响到你日常的基本动作,不过,对于绘画写字等等需要协调肌rou和神经的细微动作来说…可能就不能那么地随心所欲了。” 不能随心所欲… 他知道医生这么说,已经是很婉转了。 可是,如果就连随心所欲都不能够——不能随心所欲地画出脑海中灵光乍现的画面,不能随心所欲地描绘眼中看见的绚烂色彩和美丽景色,不能随心所欲记录下自己的心绪和情感的话… ——即使活着,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下一刻,他轰走了病房中的所有人。 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的眼泪或虚伪的安慰。他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好地想一想,或者,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躺在床上发呆,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假装这只是一场噩梦… 结果,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真的做梦了。 梦见什么,他早就不记得了。可是,梦中那种慌乱不安的心情,即使醒来了也依然留在心底徘徊不去,为他本来就已经糟糕透顶的心情又雪上加霜了。 看着在木地板上四分五裂的花瓶碎片,和那一束顿时显得萎靡不振的红色康乃馨,他的心沉重而又不安地跳动着。 那个该死的梦… 他到底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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