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委书记_第三十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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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第2/3页)

经建立了相当深厚的人缘基础,有了不少朋友。他说,当地的华人华侨占60%以上,多是福建一带的移民,对大陆去的考察观光人员十分热情。出国办签证,必须有对方的邀请函才能被批准,他就能够从朋友那里搞到这种邀请函,给我们的那个邀请函其实就是他从报纸上看到灌河的香菇生产量很大,特意要求马来西亚的朋友寄来的。我们又到他在鸭阳的家里看了一下,老婆孩子和全家众多的在各个时期的合影照片,打消了我们的疑虑,确信他不是一个骗子,于是决定由他帮忙,办理出国事宜。

    下边的工作分两块进行,一块是我们通过县公安局、市公安局以及到省公安厅办理出国的因私护照。这种因私护照一管五年,比其他公派或者旅游出国的护照有用得多。至于签证,则由周守信负责到广州的马来西亚领事馆办理。

    另一块是收购优质香菇。为了收购这一千多千克香菇,可把甄诚友忙了个一佛出壳、二佛升天。通过周守信从马来西亚电传来的零售价格,我们测算,如果带去的这些香菇全部脱手以后,不仅可以包着路费,回到广州,还可以买一辆十来万元的小轿车开回来。

    于是我俩抱着发一个小财的憧憬,美滋滋地筹办着一切应该准备的东西。我亲自拍了一些香菇生产的照片,又起草了一个广告,题目是“来自中国的山珍——香菇”写了一通简约的文字,把香菇夸成了鲜花、人参和黄金,又请县第一高中的名牌英语教师翻译成英语文本。在商定译文中间,才知道那些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都是一些笨家伙,那么多品种的食用菌,他们只用了一个词汇——“mushroom”表示,仔细想想,也许是够形象的“小伞”、“房屋”的意思。我当时心里凉了半截,由此看来,西洋人如此瞧不起食用菌类,肯定不会喜欢吃这东西。事实证明,不要说西洋人不懂得吃食用菌,就连马来西亚本土的东南亚人种,也不懂得这些东西能吃,喜欢并敢于食用这种东西的人,依然是我们这些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食性复杂的华夏子孙。

    一直cao劳到农历腊八早上,我们才从范城出发。经过二次烘干后,一千多千克香菇就只有九百多千克了。为了快捷,我们不乘火车,把这些香菇装在一个去广州的客车顶上的货架上,我们就坐在车内,星夜向广州兼程。

    那个时候,还没有整治超载这一说,因此,我们乘坐的这台车内,人满为患,如同罐头瓶里的沙丁鱼,挤死挤活的。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一直是小车来小车去的,与公共交通久违了,没想到这一次当一回“国际商人”竟然回归到广大人民群众中间。

    一路上,我们走了一天两夜,在汗、屁、汽油的混合空气中,在又渴又饿,又颠又挤,坐卧不是的环境中生存,可把罪受大了。好在诚友给车主讲过我是一个官员,又有甄诚旗、诚星两个弟兄送我们,人多势众,车主很够客气,让我始终挤在车子的前边,多多少少有一点活动空间。看看有几个出去打工的年轻女孩子,也在人群中挤来挤去,鲜嫩饱满的胸脯与男子汉们的前胸后背不停地争夺生存空间,把后天赋予的那点廉耻之心都挤没有了,才想起“蚁民”这个词来,心里真为芸芸如蚁般的黎民哀叹。又忽然想起老画家方成的一幅漫画:一个戴纱帽的人从轿子里伸出头来,摇着扇子对抬轿的人说:“不要叫我老爷,叫我公仆!”在这种人生体验下,更能够品味出讽刺的辛辣来。

    到了广州,朋友们早已恭候。洗去浑身脏臭和疲劳,一边办理出国的手续,一边让朋友们饯行。“喝吧喝吧,书记远行,西出阳关无故人啊!”“到了马来西亚,可别让洋妞们留下,弟兄们不要了事小,老婆孩子不要了事大啊!”劝酒的热诚,弄晕了整天麻木的神经。

    诚友这位老兄办事真的得力,他与周守信一道在几天内很快办齐了签证、机票、货运单。也许是周守信的号召力不大,也许当时人们对于出国还觉得可望而不可即,所以,此行只组织了六个人,除周守信、甄诚友我们三个外,一个是鸭阳市用指头写字的“书法家”一个是福陵县的玉器商人,一个是一心要做国际粮食贸易的老太太。到广州聚齐后,因为周守信说,马来西亚人顶多知道中国有个中原省,根本不了解下面还有什么鸭阳市,如同灌河是“中原名镇”在外地打不响一样,我们鸭阳市虽说是历史悠久的中国名市,在外国人的头脑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概念。

    于是,我们决定成立一个“中国中原商贸文化考察团”这个临时的省级机构,我们自己申报,自己批准,没有上税,没有稽查。同时,我们在广州大街上随便做了精致的胸牌和旗帜,无非是到了对方机场时有利于辨认。虽然牵头人是周守信,我因为是这个团队唯一的官员,就荣幸地当选为“团长”名头十分响亮,一下子由穷乡僻壤的“山大王”摇身一变成了“省级大员”很壮我们这次友好出访的行色。

    腊月十二下午,我们在广州白云机场准时起飞。在这里只给予了例行的安全检查。本该“万里西行急,乘风御太空”却不料一飞冲天,背道而驰,又向东飞行到厦门机场,落地后又走出飞机,在那里的登机大厅绕来绕去半个多小时,才正式办理了出国的有关手续,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然后飞了七八个钟头,飞机终于降落在马来西亚这个陌生国度的大地上。临近降落时,在天上往下看,地下一片灯火辉煌,一落在槟城机场,真的如同白昼。

    出了机场,由周守信先生早已联系好的当地华人,组织了六台高级车辆欢迎我们。按照新闻写法的顺序,到机场迎接的有:原槟城州长许岳金先生夫妇、华人周丙南夫妇、华人槟城议员、周氏族长周参同先生以及其他随行人员。大家握手寒暄、互相介绍以后,有两个妙龄少女走上前来,给我们每个人脖子里都套上了一个像是中国的木槿花编织的花环,在照相机镁光的闪烁下,我们六人“骑葫芦过河——充起了大蛋”俨然以中国人民的友好使者自居,在异国他乡做青天白日梦。

    许岳金、周参同二位先生送到住处之后,寒暄一番就告辞了,只有周丙南及其家人陪同我们。到街上一个华人餐馆用餐,吃的“欢迎国宴”十分简单,不过是像旅游团队安排的饭食一样,一荤三素四个菜一个稀汤,白米饭随便吃。

    我们下榻的“国宾馆”叫“岐山堂”也就是周氏祠堂。在国外,华人社区都按照姓氏建立一定的社会组织,然后集资建立祠堂,一个姓氏搞一个聚会地点,都可以在异国他乡同姓相吸、祭奠祖先。仅看到这一点,就已经充分体现了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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