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海市蜃楼_霓殇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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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殇mdash;mdash; (第3/4页)

给他表演一些奇怪的法术。

    他说这是一个白发长者教给他的,他不知道那个白发长者是谁,来自何方,去往何处。每当月圆之夜,他就会出现在玄初的小屋里。他们之间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有眼神和手势。

    我不知道那个白发长者是谁。玄初说,他只是不商山里的一个隐士。

    作为王族的后代,是不应该学习法术的。因为早在辛芜拜相之前就说动了王对巫术族进行血腥的屠杀。巫术族的壮大已经威胁到王族的地位,所以,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巫术”两个字成了大荥古国的禁语。

    父亲并不反对玄初学习法术,就像他也在偷偷地学习法术一样。他们都是孩子,还不知道法术可以作为攻击他人和保护自己的武器,可是法术中的世界却为他们寂寞的生活带来了温暖与快乐。

    玄初问他,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他说,快了,就快了,也许父王明天就来看你了。

    望着玄初甜蜜地微笑,父亲的内心一定是掠过了阵阵酸楚。

    当玄初知道自己永远也回不到大荥宫阙的时候,他成了大荥古国王族之中的一个法术高明的巫师。他和白发长者的接触越来越频繁,但每次见面的时间都变得无比短暂,玄初的脸上失去了纯真和浪漫,取而代之得是隐忍与刚毅。

    玄初的不辞而别是对父亲的最大伤害。

    他前往遥远的莫北帝国。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玄初离开了不商山,当最后一道闪电照亮他的披风的时候,他居住了十几年的小屋在他的身后轰然倒塌。

    他没有给父亲留下只言片语。

    他的消失成了父亲永恒的心病。父亲踏遍不商山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玄初的踪迹。

    玄初消失了。

    多年以后,有人说,在洹水河畔见到了玄初的身影。他有时静默如石,有时旋转如风。他是一个孤独的行者,从不微笑,也不和任何人交谈。

    玄初是我的叔叔。

    父亲说,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听从了郎中的话,把我送到不商山静养。因为郎中说,不商山幽雅的环境会让我的病及早痊愈,不商山的灵力会让我的身体一天天地好起来。

    我对不商山的记忆是凌乱而模糊的。

    我无法真切地回忆起来,但是叔叔潮湿而温暖的掌心却成为我生命中最永恒的记忆。每当我疼痛难忍的时候,他都会握着我的小手,轻柔地说,觖落,总有一天,叔叔会让你好起来。

    不商山并没有让我的病有所好转,反而让我的病变得更加疼痛。

    八月十五的夜晚,圆月挂在窗棂,我突然惊哭不已,并伴有全身的抽搐和高热,我的嘴角流出鲜血,掌心高高地隆起。

    父亲以为这是死亡的征兆,他绝望而痛苦地坐在我的床边,等待最后一刻的降临。他甚至不想带我下山了,让不商山成为我最后的归宿。但是玄初抱着我,发疯般地向城里奔去,他甘冒杀身之祸挣扎着要给我带来最后的希望。

    不商山是他的囚禁之地,从他住进不商山的那一天起,如果没有王的命令,他是不允许离开那里的。

    但是为了我,他忘记了一切。

    奇怪的是,我离不商山越远,我身上的症状越轻。即将进入城门的时候,我在叔叔的怀里睡着了,嘴角流淌的也不再是鲜血了,而是甜蜜的微笑。

    像一个偈语。

    叔叔带我回不商山的时候,我身上的种种症状重现。整整一个晚上,叔叔像一个无法停止的陀螺,疲奔于不商山和乐阳城的城门之间。

    他对父亲说,觖落在我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我好像对她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像你当年带给我快乐一样,她让这快乐重现,但是这快乐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不商山,哥,你把她带到城里去吧。

    也就是在那个月圆之夜,父亲带着我离开了玄初,离开了不商山。

    父亲在山脚之下看到了一个男孩,虽然我的病痛让他对周边的一切都已经麻木,但是这个男孩的出现却让他大吃一惊。这个男孩就是商穹。

    父亲问他,商穹,你怎么会在这里?

    商穹说,我…我迷路了。

    玄初走后,父亲长时间地沉浸在对他的怀念之中。他望着遥远的北方,天空的尽头,版图辽阔的莫北帝国,喃喃地说,玄初的脚步就消失在洹水河畔了。

    这么多年一晃就过去了。

    我去看母亲。

    她对我说,觖落,你的父亲马上就要离开我们了,他要去莫北帝国,去打开那个冰雪建成的囚笼,去寻找他的亲人,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好多年了。现在,他终于要走了。

    不知什么原因,母亲开始咳血,我看见她枕畔沾染了血迹的丝巾是那么的潮湿。

    我问母亲,父亲是去寻找玄初叔叔吗?

    母亲摇了摇头说,不,他是去解救一个叫紫刃的女人。

    我站在阁楼的轩窗前,心急如焚地等待黄昏的到来。父亲去王宫了。我不知道他会带来怎么样的消息。

    父亲出现在我的视线的时候,天空落下了茫茫大雾。

    父亲站在我的面前,我吃惊地发现他的额头被划开了一道伤口。未干的血迹还残留在他的面颊之上,他的眉宇之间呈现溃败之气。

    父亲说,觖落,我亲爱的女儿,原谅我吧。我不能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要走了,我要去莫北征战,去征服这个版图比大荥古国还要辽阔的王国,它在世界的最北端,有屹立的冰川,低矮的天空,还有一落数月的大雪。

    我笑了。

    我说,我知道,那里还有一个叫紫刃的女人。

    父亲定定地站在原地,半晌,转身离去。

    是夜,我听见了父亲的箫声,声音伤感而破碎。我已好多年没有听到父亲吹箫了,那声音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是如诉如泣。

    我掌心的疼痛冉冉升起,梅花一样的血迹泅在那里。

    后来我知道,父亲额头上的伤口是商穹留下的。就在宫殿之上,在王的面前,他将父亲击倒在地,以此来证明他比父亲更年轻,更强大,也更适合出征莫北帝国。

    但是王并没有把帅印交给商穹,他依然坚持让父亲攻打莫北帝国,而商穹只成为了他的助手。

    是该说说商穹的时候了。

    我第一次见到商穹是在不商山的脚下,那时我们的年纪都不大。

    中秋节快到了。我想起了玄初叔叔,当年在不商山,叔叔总会拉着我的小手,轻轻地对我说,觖落,你别哭了,告诉叔叔你想要什么?

    我对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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