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及众生相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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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10/12页)

们这里愿意公道地按下限计算———那幢房子收入多少呢?扣除修理费、管理费和底层居住的那帮坏分子所造成的后果———底层是莱尼姑姑住的,把比较有钱的房客都吓跑了,因此压低了租金———那幢房子的收入有多少?不到十五马克,撑死才十三四马克。”维尔纳霍伊泽这样说。

    接着库特霍伊泽说(经过压缩,有笔者的笔记为证),我们并不反对外籍劳工,并不抱有种族偏见,只是一个人应当言行一致。如果莱尼姑姑愿意接受符合市场行情的租金,那么我们甚至可以商量将整幢房子向外籍劳工开放,按床出租,按房间出租,聘请莱尼姑姑当管理员,甚至可以向她提供免费住房,并且每月付给她一笔现金津贴。可是她———这确实是发疯,甚至违反社会主义经济学常识———她收的房租同她自己付的房租一样多;我们将每平方米租金保持在两点五马克,只是为了照顾她,而不是让别人从中渔利。比如,那家葡萄牙人住五十平方米,付房租一百二十五马克,外加公用浴室和厨房十三马克;三个土耳其人(“其中一个一直同她睡觉,其实因此只有两人住那房间。”)住三十五平方米,付房租八十七点五马克,赫尔岑夫妇也有五十平方米住着,付房租一百二十五马克,各加十三马克。而在这方面她竟荒唐透顶,公用浴室和厨房都算自己双份,因为她给莱夫———目前他暂时住在不花钱的地方———留着那间房间”更不像话的是,带家具的房子她按空房收租,这可不像搞无政府主义共产主义试验那样,没有什么了不起,这是破坏市场,房租如果公道的话,这幢房子每个房间连同公用浴室和厨房足可以赚三百到四百马克,等等,等等。

    看来库特霍伊泽在谈到下面这一点时有点难以启齿“但为了实事求是起见,我不得不谈”:实际上在十张床铺中只有七张属于莱尼所有,一张还是爷爷的,另一张是属于大受委屈的海因里希普法伊弗的,他的父母老普法伊弗老两口的是第三张“一想到他们可能正在这几张床上搞什么勾当就会毛骨悚然”这就是说,不仅莱尼明目张胆地破坏经济规律和使用权,而且也侵犯所有权,普法伊弗夫妇由于在此期间无法直接与莱尼交涉,就把他们的床铺所有权委托给霍伊泽股份两合公司代管,因为不仅是自己的利益需要维护,而且还有依法托管的权益。这样一来,事情就多了一种尺度,即原则性的东西有遭到破坏的危险。虽然海因里希普法伊弗的床铺是战争期间“他待命入伍时”莱尼姑姑的母亲送给他的,但送了就是送了,根据法律精神,赠与就是产权的永远转让。而———笔者尽可以说出去———使人无法理解的是,现在所有的房客和三房客全都是垃圾工和清道夫。这里笔者提出异议,指出赫尔岑夫妇并不是垃圾工。赫尔岑先生是职位中间偏上的市府职员,赫尔岑太太从事的是值得尊敬的美容师职业,葡萄牙女人安娜—马丽亚平托在一家大商店的自助餐厅柜台工作;他自己曾从她手里取过rou丸、干酪点心和咖啡并同她结账,毫无差错,清清楚楚。点点头,库特霍伊泽同意这一更正。但又说,在另一点上莱尼姑姑也没有从经济上考虑,她身体很好,还可以工作十七年左右,但她在她那胡涂儿子的愚蠢怂恿下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将三个葡萄牙孩子去照管,给他们唱歌,教他们德语,让他们一起画她那种“蹩脚货色”常常叫他们———这有案可查———逃学,就像她从前也让她儿子那样干一样。要说过失,真是有一大“堆”一个人违法乱纪,会被周围的人觉得可疑,事情就是这样,清除垃圾和扫大街被看成是最下贱的工作的,因而损害了房子在社会上的吸引力,压低了租金,这也是事实。

    这一切都是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言之成理,明白易懂。上衣的烦恼早已被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笔者的心头还有些愤愤不平。他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心爱的衣服,发现衬里破了一大块,此外还感到了衬衣上那个被意大利男孩弄破的口子越来越大。不过主人有干酪点心、好茶、香烟招待,拱形窗外的景色美不胜收,而且使人安心的是,用有节奏的点头维尔纳霍伊泽不断证实他弟弟的话,相当准确地抑扬顿挫地突出每一个句号、逗号、连接号、分号———这样就产生了一种幻觉加爵士音乐的效果,显得十分合拍。

    这里得恭维一下维尔纳霍伊泽的敏感,他一定已经感到,笔者怀着保守秘密这种小资产阶级的动机,很想提一提一个可说已到嘴边的话题:洛蒂霍伊泽,不管怎么说,毕竟她是这两位显得自信的年轻绅士的母亲啊。

    还是他———维尔纳———毫不畏缩地谈起了这种“令人遗憾的、可惜是全面的疏远”;他说,我们不应当自欺欺人的,应当实事求是地分析具体事实,作一次哪怕痛苦的心理手术,因为他知道,笔者和他母亲有接触,可能甚至有好感;而他、他弟弟、他祖父同笔者之间的好感由于一件“虽令人遗憾但其实微不足道的事情”将“平衡”失去了。他强调说,他完全不能理解,有人宁愿要一件显然“老掉了牙”的、三级服装厂生产的旧花呢上衣,而不要一件一家著名厂家生产的全新上衣,不过要宽容的教育他受过,也愿意对人宽容,只是按照莱茵地区的格言“自己活,也让别人活”去做罢了,他不能理解有人显而易见地厌恶像大众牌那样备受欢迎、广为流行的小汽车,他自己就给妻子买了一辆大众牌汽车作为第二辆车,等到他的现年十二岁儿子六、七年后高中毕业,开始上大学或服兵股的时候,他要再买一辆大众牌汽车作为第三辆车。好了,这些都是题外的话,现在谈他的母亲吧。她———这是她的主要错误———倒没有歪曲阵亡了的父亲的形象,但她庸俗地贬低了父亲阵亡的历史背景,把这一切说成是乱弹琴。“无疑我们是聪明伶俐的孩子,但也总有一天会问起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吧。”人们没有拒绝他们的这个要求,说他们的父亲是个善良敏感的人,虽然在某些方面,至少在事业上一事无成;也从来不可能怀疑母亲对父亲威廉的爱,但父亲的形象由于在任何历史场合都不断地说“乱弹琴”这句话而逐渐———尽管也许不是有计划地———受到了损害;更糟糕的是她有情夫。格鲁伊滕嘛,这还行,尽管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给他们带来了嘲笑和烦恼,可她后来“甚至”同俄国人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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