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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4/4页)
样问是什么意思,骂我忘本,还是贪图荣华富贵?”
被小姨这样一骂,小邓顿感身心舒畅,原来近日郁郁寡欢,皆因妻子不再斥责讽刺他,真是贱骨头。
邓志能认清自己真面目,咧开嘴笑。
奇芳还要加一句:“你少批判我,我已经浑身不舒服,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邓志能心中大叫厉害。
韶韶说:“奇芳马上会去看我姑妈。”
奇芳用手指着小邓的鼻子“听到没有?这位姑妈可与我一点血亲姻亲的关系都没有,我是纯为着jiejie才去带讯,你没知道我伟大之处呢!”
小邓唯唯诺诺“佩服佩服,民族英雄。”
“去你的!”奇芳笑了。
“你下星期动身吧,”韶韶说“本来我该亲自走一趟,但要是我再告假,上司会把我喂鲨鱼,并且兔费招待我敌人来参观。”
“呀,”奇芳说“若不是为着我们的敌人,我们生活才不会如此争气。”
小邓觉得这口气同韶韶完全一套,有乃姐,必有乃妹。
奇芳另外有事,坐一会儿便告辞。
她一走,韶韶便说:“你不该揶揄奇芳。”
“你说得对。”
“她自幼得不到母爱,不计较母亲把她扔弃,已经十分豁达,难脑粕贵。”
“是是是。”
“她与母亲从未相处,感情淡薄,不觉伤感,也分属应该。”
“是是是是是。”
“你还会不会说第二个字?”
“同太座讲话,不必会第二个字。”
韶韶没有笑。
她想到十二岁之前,母亲时常带她去看电影,前座票,母女挤在一个位子上。
渐渐高大了,坐不下,母亲便不再入戏院,幸而电视节目日益精彩,是项好娱乐。
等到韶韶自己赚了钱,请母亲看戏,永远买超等票。
这也是一种心理变态。
坐在母亲膝边看戏并不是难堪之事,她搂着她,一边为她解释戏文,十分温馨。
母亲喜欢尤敏。
奇芳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是的,奇芳怎么会伤心呢?
笔此,也不能责怪奇芳。
韶韶心中存有母亲无限温柔回忆。
她到澳门去,为女儿买K金链子,配一只十字架坠子,彼时好似澳门的金子略为便宜,可是那样珍贵的东西,竟在大学时期一次游泳中失去。
要到现在才知心痛。
奇芳会有这样的感觉吗,当然没有,奇芳在另外一个环境中长大,奇芳不知生母音容。
韶韶所谓温馨的记忆可能令奇芳骇笑。
那么窘,那么穷,吓坏人。
“韶韶,你为何出神?”
“啊,”韶韶抬起头“你看到对面桌子上的两位女士没有?同一件外套,真冤枉,好几万块一件的衣服似制服。”
邓志能不出声。
不,这不是她心中所思所想的题目。
从什么时候开始,韶韶已不再对他说老实话了?
韶韶跟着说:“奇芳真惨,连外公都不在乎她。”
“韶韶,我同你说一个故事。”
“长不长?太长的我不要听。”
“你这人太没味道。”
“还有,像孙叔敖司马光那种诲人不倦式故事,我也不要听。”
“咄。”
“你可以开始讲了。”
邓志能诉苦:“要命,我是怎么认识你并且娶你为妻的?”
韶韶点点头“果然不出所料,开始诉苦了,结婚才一年,就忍不住了。”
“这是上帝与三个信徒的故事。”
“我听过了,”韶韶马上打断他“三个信徒在祷告,上帝关注第一个,只拍拍第二个背脊,但是对第三个不理不睬,人们以为他最爱第一个,可是不,第一个信心最软弱,它才特别关心,而奇芳正像第三个信徒,毋须上帝担心,所以没人理她。”
小邓白了妻子一眼。
“你看我多聪明,”韶韶说“我派奇芳去看姑妈,正因为她同姓许的人一点儿关系也无,不招疑心。”
邓志能不住摇头。
韶韶摊摊手“我只是想姑妈早日可得安慰。”
邓志能点头“这才像人话。”
韶韶说:“唯一比失去父母更惨的是失去子女。”
“还有,失去相爱的配偶。”
韶韶伸手过去握住邓志能的手“所有失落都叫我们伤心。”
“我俩好似在合作写一首新诗。”
韶韶终于笑了。
奇芳去了三天,回来的时候瘦了黑了,像是受到极大的震荡。
韶韶不解“你怎么了,许多人经常去内地旅游经商,见怪不怪,你为何不惯?”
奇芳用手托着腮“我们一家从来没有去过,家父已处半退休状态,他没有兴趣劳碌来回奔波,我与燕和也了解那决非旅游胜地。”
“见到许旭英没有?”
“见到。”
“她怎么说?”
“她很感激我们,可是,最终还是嚅嚅地问:‘健儿,健儿大概是不会回来了吧’,韶韶,她不相信,她以为我们好心编了故事来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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