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传_第七章最后几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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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最后几年 (第4/5页)

,他却懂得享受啤酒、葡萄酒和rou类;有时他闻闻饮料,夸赞其出色的香味;别人永远搞不清楚,他的话是嘲笑还是一本正经说的。最后他有几次又饮起啤酒和葡萄酒来,惬意一番。“你没有感觉到莱昂哈德在做听写练习时面前放着一杯‘谱索尔’酒吗?”他在一张对话纸条上这么写着(这里面的莱昂哈德我不知何所指)。——生命力的画面占上风:“我的堂兄,这个了不起的人。这个叫罗伯特的人已经年约四十,当他傍晚(早不行,他是律师,很忙,既忙于工作又忙于娱乐),当他下午五点以后来到索菲亚游泳学校,三两下脱了衣服,便跳入水中,像一头美丽的野兽那样有力地在那里来回翻滚,只见水珠飞溅,目光炯炯,转眼就游得很远,向堤坝处游去——这真叫律。而半年后他死了,被医生折磨致死。一种神秘的脾脏病,人们主要用注射乳液来治疗,明知什么都无济于事。”关于他的状况他也写了很多,关于当时的需求、药物、变化。他要求弄“那么一顶从水中捞出的大礼帽”其间有些话如“国王们的儿子们”“向着深处,向深处的港口”他很疲倦,很不耐烦。但时而又出现了:“马克斯5月27日生日。”“经常给护士一点酒喝。”“在这里赠礼是很有意思的,因为每个人都有那么点内行。”“赠送是一种幸福,这肯定能给他人、真正地在一瞬间带来快乐。”“当心别让塞在花瓶里的最下面的花受罪。怎么能让它们受罪呢?用碗作盛器也许真是最佳方法。”5月11日,星期天,我前往维也纳再次探望弗兰茨。发生了一幕奇特的场面。当我星期六下午到编缉室去时,有人招呼我“快接电话去,一位女士刚从维也纳打来的。”大衣都没脱,我赶紧跑到电话间。是朵拉,她用这话问候我:“你刚才打电话来过。”我:“没有,这会儿我刚到。”朵拉:“布拉格来电话。是布拉格日报。所以我问问你。”我多方努力,这件事却始终是谜团,因为《布拉格日报》虽然常打电话去维也纳,但从不打到基尔林。卡夫卡的meimei中也没有一个在那天打电话去基尔林。这次基尔林之行以特殊的方式笼罩在死亡的信号中。我刚要离开住房时,听说我们这儿一个年轻人在他的住处滨海死亡。火车上一个身穿黑色服装的女士与我搭话,我没有马上认出她来。那是图萨尔部长的遗编,她向我述说她丈夫之死,述说她的不幸。在维也纳我未同任何人说话,只是从火车站赶到旅馆,从旅馆赶到火车站。早晨我坐第一班级列车前往修道院新堡,从那里前往基尔林。待到晚上,再坐车前往维也纳,第二天早晨前往布拉格。上午弗兰茨精神清爽,与所有医生证明相反,我觉得他的情况并不是毫无希望的。我们谈到了我们下一次的会面,我计划作一次意大利之行,此行将再次经过维也纳。朵拉首先告诉我的,弗兰茨向我证实的(他不能多说话)是卡夫卡奇特的求婚故事。他想与朵拉结婚,写了封信给她虔诚的父亲。在这封信里他阐述道,他虽然以朵拉父亲的标准来衡量不是真正信教的犹太人,但却是一个“忏悔者”一个“皈依者”因而可以抱有被这个虔诚的男人之家庭接受之望。那位父亲拿着这封信到他最尊敬的人、其权威对他来说高于一切的“给盖勒尔·莱伯”那儿去了一次。这位拉比读了这封信,扔在一边,言简意赅地只说了一个“不”字。不作进一步解释。他从来没有解释的习惯。这个神圣的拉比的“不”字通过弗兰茨马上到来的死亡得到了证实;那位父亲的回信在我到达前刚刚寄到,并成了那“小家庭”一天的话题,弗兰茨已把这封信看成是不祥之兆。他微笑着,但显然受到了影响;我们尽力使他转到别的思路上去。但一会儿后,朵拉就把我引到一边,悄声告诉我,每天夜里有一只猫头鹰出现在弗兰茨的窗口。这死亡鸟。

    但弗兰茨想要活下去,他以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准时性毫不抗拒地遵守医嘱。假如他以前就认识了朵拉。他的生的欲望就会产生得更早,产生得及时并更强烈。这是我的印象。—一这两个人般配极了。朵拉掌握的东方犹太人宗教传统的丰富宝藏是令弗兰茨心醉神迷的不竭源泉;而这位对西方又比的一些伟大之处尚一无所知的年轻姑娘.对这位伟大的老师之爱和尊敬也丝毫不逊色,她同样爱着他梦幻般的、奇特的想象,这些想象轻而易举地征服了她。他们经常像孩子般地互相逗乐。我还记得,一次他们把自己的手一起浸入同一个脸盆之中,并称之为“我们的家庭浴池”朵拉对这位病人的关怀备至今人感动.而他一切活力的姗姗来迟的觉醒也令人感动。朵拉告诉我,当契阿斯尼教授(那时已是弗兰茨生命的最后阶段)对弗兰茨说,他脖子里看上去好一点了的时候,他高兴得哭了。他一再地拥抱她,告诉她,他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渴望活下去,渴望恢复健康。我愿将此与我们共同的什累申之行(1919年11月)作一番比较,那次火车旅途中有两件事留在了我的记忆中:卡夫卡谈及汉姆孙的《大地的祝福》,他详细地分析,在这部长篇小说中(有时甚至违背作者的意愿)一切恶都来自女人;另外,有一次火车停下时,他以最深的抱怨口气说:“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竟有这么多车站,走得太慢了!”而现在,在死神降!临的时刻,他懂得了生命的意义,希望能活下去。

    6月3日,星期二,卡夫卡溘然长逝。尸体置于密封的棺木中运回布拉格,6月11日四点安葬于布拉格——斯特拉斯尼茨的犹太人公墓,墓址的位置很好,在公墓边缘告近一个大门的地方。当我们五点一刻走回吊丧的房子——旧环城路弗兰茨的住处时,我们看见,市府大楼上的大钟停在四点钟的位置,时针始终还指着这个时辰。——弗兰茨的父亲和母亲后来在同一个坟墓中安息。

    关于弗兰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绝大部分从罗伯特·克洛普斯托克博士的报道中获悉有关情况并陈述于下。

    星期一晚上弗兰茨状态很好,他情绪愉快,对克洛普斯托克从城里带回的一切都表现出欢喜之情,吃着草毒和樱桃,捧着这些水果闻了很久,享受着它们的芬芳。在最后几天中他对一切都是这样以双倍的热情享受着。他希望看别人在他面前喝很多水(还有啤酒),因为他自己做不到。他分享着他人的享受。在最后几天中他谈了许多关于饮料和水果的话。

    星期一他还给想要到基尔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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