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艳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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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1/4页)

    第六章

    司徒无艳走进段云罗院落里,才推开主屋大门,一股葯草味便朝他扑鼻而来。

    他没在正厅多耽搁,直接走进了她的闺房。闺房里葯草香气更甚,他深吸了一口,感觉全身皆沾染了她气息。

    放眼一瞧…东墙伫着一柜书、一只矮葯柜,一张褚木色大桌与太师椅。书桌上摆着书籍茶具,几味干燥葯草,还有一方端砚与一排笔架。

    司徒无艳走到太师椅前,伸手抚着上头半旧之紫色坐褥。

    他记得自己曾经坐在这里替她磨过墨。她说,他磨的墨色又均又细,是个心细如发之人。

    司徒无艳唇角弯弯扬起,眼色也柔了。

    这些事,他原下以为他记得的,没想到竟是沈在记忆最深处。

    司徒无艳执着墨条,瞧得倦了,身子其实也疲惫不堪了,他遂半垂眸,将面庞枕在手臂上。

    段云罗看着司徒无艳每一个动作,心头酸楚着。

    她知道他想起了哪些事,因为那些事她亦是一刻都没忘记过。那些事,她总是在夜阑人静时分,才敢拿出来品味一番,免得灼红双眼被人瞧见…

    段云罗就这么痴痴望着他,连手上的伤口也忘了疼。

    叩叩。

    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段云罗开门接过吴嬷嬷手里木盘…里头有着一碗墨色安神汤葯及一碗雪白软粥。

    段云罗才端起木盘,掌心伤口免下了又是一阵刺痛。她揽眉忍着,将木盘端至长桌边,先指指粥,又指指汤葯。

    “你要我先用膳,再喝葯?”司徒无艳身子也不抬,飞眸瞧人之模样,媚态横生。

    段云罗胸口一紧,很快地点头。

    以前只觉得他好看,可不知道他这双眸子见光之后,神态竟较之以前还惑人,连她都不免看傻眼了。

    “谁替我诊的脉?谁替我开的葯方?”司徒无艳问。

    段云罗不语,那欲言又止神态却又什么都说了。

    “是长公主吗?”司徒无艳扶着长桌坐起身,瞪着那汤葯,好似她其实藏身在里头一般。

    就在他昏迷时,她曾经来过啊!

    她握过他的手,或者也抚过他脸颊。可她既然来过,又如何能狠得下心来不与他见上一面。

    段云罗默默递过白粥。

    “我不吃。”司徒无艳孩子赌气似地别开眼。

    段云罗左手拿起毛笔,颤抖地写下…

    不吃,坏了身子,不就更见不着长公主了?

    司徒无艳看着那歪斜字体,想着这丫头本该要怨他将她带在身边使唤,怎么却一道怨眼都未曾见着。他心念一动,脱口问道:“长公主跟你提过我?”

    段云罗身子一怔,缓缓地点了头,放下笔管。

    “她都说些什么?”

    一言难尽啊!段云罗摇头。

    “说不出口,就给我写下来…”司徒无艳拽过她的手,硬将毛笔又塞回她手里,牢牢握在她掌间。

    段云罗痛得倒抽了口气,笔管从掌间啪地落在桌面上,染墨笔尖于是留下一滩墨污。

    司徒无艳扯过她手掌,瞪着上头掺着沙土之破血伤口,那是方才他绊她一脚时,她以手掌着地所受之伤吧。

    被他这么扯着,她也没吭声,看来哑巴这事着实不假。

    司徒无艳板起脸,甩开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罐葯,扔到桌上。

    “拿去涂伤口,省得别人说我虐了你。”

    段云罗拿过葯膏,往后退了一步,走至梳妆镜边的铜盆里洗净了手。

    司徒无艳拿起拿起白粥,抿了几口,便端起葯一饮而尽。

    那葯掺了灵芝及珍珠海草等葯材,原是极苦,却没让他皱一下眉。

    他这些年来,还少吃过苦吗?

    能吞得下肚的,就不苦了。

    司徒无艳将葯碗才往桌上一搁,却见那个绢儿已经在屋内燃起了两个火盆。屋子不大,很快地便暖了起来,烘得他眼皮也沉了。

    她又拎过一只铜壶,替他倒了杯水。

    司徒无艳口正干着,执着铜杯也饮尽了水。

    半垂眸子里早已是倦意,可他不甘心睡,撑着脸颊扬眸眺着屋内…

    西墙是她的梳妆镜,他记得自己帮她梳过发,指尖总要“不小心”滑过她的耳珠子,她的耳珠子水滑地像珍珠一般。

    请早些歇息吧。段云罗又递过一张纸条。

    司徒无艳没理会她,他站起身偏偏斜斜地走到梳妆镜前。

    黄铜镜里,他一双眸子似睡非醒,瞧得他也倦了。

    司徒无艳移眼看,细细端详着桌面,上头没太多东西,只有一根磨得精亮木簪。

    他将木簪握在手里,另一手拉出梳妆镜其下之抽屉。

    段云罗忐忑地想上前阻止,却怕被看出破绽,只得站在一旁,紧绞着手指。

    司徒无艳瞪着抽屉,里头空无一物,除了一张…

    他的画像。

    司徒无艳拿出画像,红了眼眶。

    画像里是年轻的他,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不在话下,难得的是他虽闭着眼,可唇边笑意却是千金不换之喜悦神态。

    他从不曾看过自己这般雀跃模样啊!

    “你究竟在想什么?我犯了什么错,要让你避我如蛇蝎?即便是对我已无情意,也该出来说个分明啊…”司徒无艳抚着画绢里自个儿那张笑脸,声音甚是难受。

    段云罗不忍猝听,后退了一步,腰间荷包与平安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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