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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2/4页)
到一天繁星,像煞钻石镶嵌在深蓝色逃陟绒上。
可晴赞叹:“这是我一生所见过最美丽的星空。”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不,”可晴固执地说“我不走。”
她从来没有赴过如此别致开心的约会,恋恋不已。
“我怕你着凉。”
“我只是耳朵不灵光,我心肺脾均十分健康。”
“好好好,再逗留一刻。”
不知怎地,时间竟过得这样快,可时间大神一直玩弄我们于股掌之上,趁我们快活之际,偷去我们的时间,在我们悲伤当儿,又把时间还给我们。
天际已蒙蒙鱼肚白。
“真的该走了。”
游人渐渐散去,吉卜赛人已在收拾摊子。
露水已凝聚在可晴的头发上。
想不走也不行,可晴觉得寒冷。
“糟,没有车子。”
“公路车呢?”
“还未开始行驶。”
这时,有吉卜赛人驾一辆货车驶近“一百元,进市区。”
许仲轩与可晴坐进露天车斗里,与两只脏狗同车。
“冷吗?”
“双脚有点冰冻。”
许仲轩替她脱去丝绒高跟鞋,把她的脚用他的外套裹住。
月亮还没有落下,一只钩子似的,淡淡挂在天边。
“到了。”吉卜赛司机道。
许仲轩扶着可晴下车。
“为什么不叫他们驶往家门?”
“他们通常没有驾驶执照,亦无保险,不想在市区久留。”
罢巧有一辆空计程车走过,救了他们,完成冒险之旅。
一按铃,保姆就扑出来开门。
少屏正在打电话,匆匆几句挂断。
少屏似笑非笑看着可晴“想骂你又骂出不了口,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吓死人。”
可晴不以为然“我又不是智障儿。”
“你也要交待一声呀。”
“你彻夜不返,我从来不担心。”
“你怎么同我比?”
“为什么不能比?”可晴不服。
“我今日失踪,明天不见了人,谁理,谁关心?你,你是令祖父的至尊宝,有什么闪失,叫我们这班伙计怎么交待?”
可晴顿时语塞。
保姆抱怨:“去了何处,一脚泥,衣服都撕破了。”
“还有,蓬头垢脸,”少屏取笑“似残花败柳。”
可晴跑进去淋浴。
洗干净后她钻进舒适的被褥,呀一声长长叹口气,睡着了。
梦中忽然想起没问许仲轩的电话住址,呵,不怕,他一定可以找到她。
耳边传来保姆的声音:“什么地方来的破玻璃瓶。”
“脏得要死,赶紧泡到消毒葯水里去。”
“秦小姐到底去过什么地方?”
“谁知道。”
但愿可以再去。
可晴知道此刻凝视自己的瞳孔可以看到点点闪烁。昨夜那灿烂的星光燃亮了她的双目。
在睡梦中她悄悄地落下泪来。
醒来,看见少屏坐在窗台前记账。
她只穿着毛衣长裤,但那姣好的身段,一览无遗。
可晴说:“少屏你越来越漂亮。”
少屏放下笔“美女要多少有多少。”
“不,真正的美女是极难脑粕贵的。”
少屏接上去:“那么,你应该听过,所有的女承继人都是美丽的一语。”
可晴骇笑。
“你可有算过,将来你的身家会有多少?”
“我一点头绪也无。”
“约莫呢?一亿、两亿、十亿、二十亿?”
“祖父并非那么有钱的人。”
“那么,三五七亿?”
“我真的不知道。”
“你也太不关心了。”
“是,我太不务实,叫祖父担忧。”
“有机会,同甄律师谈谈。”
“也许,祖父还可以活三十年。”
“可晴,人无百岁寿。”
可晴接上去:“常怀千岁忧。”长叹一声。
“来,放开怀抱,出去玩。”
反正经济不是问题,找节目也就绝不困难。
蚌多月之后,她俩对城内所有耍乐场合了如指掌。
因为形影不离,同学们对她俩关系有点怀疑。
终于有人冒昧问道:“你俩是密友?”
可暗淡淡答:“不,我俩是好友。”
那同学顿时下了错误结论,认为她不愿自衣橱里走出来,只得一笑置之。
可晴有感而发“少屏,假使我爱上你,那真是一辈子的事。”
少屏的双肩僵住片刻,不留意根本不会看得出来,然后,她说:“我也不是一个不会变心的人。”
可晴微笑“你是说我走了眼?”
“我一无所有,谁会爱我,喏,英国文学系有罗思齐银行家族的后人,那样身分,才叫人倾倒。”
“你切莫妄自菲薄。”
少屏笑了。
“与同学们已经很熟稔了。”
少屏说:“熟管熟,他们不会同我们深交,天下大同云乎哉,完全不可能,东方与西方始终有一条鸿沟。”
可晴笑“我倒不是那么热切盼望同他们打成一片,光是那种一只烤火吃饱十二人的习俗,就忍受不了。”
一日,正在演讲厅讨论问题,有人敲门,讲师上去看个究竟,随即抬头:“秦小姐,有人找你。”
可晴讶异,走过去一看,见是保姆站在门口,已知不妙。
这时,她如一只待命运宰割的羔羊,一声不响看着保姆。
保姆轻轻说:“meimei,叫你马上回去见最后一面。”
叫她乳名,可见事态紧急严重了。
这时,少屏已跟着出来,一听,马上说:“我马上去告假。”
“不,少屏,你不必回去。”
少屏低叱道:“这正是用我的时候。”
两个女孩子只取了护照,就上飞机。
旅途上可晴十分沉默。
飞机舱外有云海,厚绵绵,使人想绝望地躺上去一眠不起,可晴无语问苍天。
少屏一直咕哝:“竟没有快一点的飞机,时间是多么宝贵,却花那么多时间被困飞机舱,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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