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页)

    第一章

    晚餐时刻，海氏一家四口围坐着一张老旧木桌吃饭，然而桌上菜色却少得让人皱眉。

    一盘菜脯蛋、一盘青菜外加一碗只有几许rou丝的豆腐汤。菜色虽然简单，却不影响一家人共进晚餐的愉悦心情。

    “弟，多吃点，才能把身体养壮。”海晴边说边夹菜进年仅十岁的海旭碗里。

    海旭自出生就体弱多病，因常年的病痛，身形比同龄的孩童瘦小许多，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也呈现不健康的透明色。

    “谢谢jiejie。”海旭朝大自己十岁的海晴轻点头。

    弟弟羞涩的笑容，看疼了海晴的心，她多希望弟弟脸上是开朗、活泼的神情，而不是自卑。

    “弟，好乖，”她抚着海旭的头，柔声道：“jiejie待会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嗯。”他最喜欢听故事了，海旭开心地低头大口大口扒饭。

    “晴晴，你还记不记得爸爸曾跟你说过的话？”海晴没头没尾的话，问得海晴一头雾水。

    “爸，你指的是哪件事？”父亲沉重的神色让海晴有一种不祥预感。

    “你知道的，晴？”他望着女儿一眼便可教人看透的清灵眼睛。

    她惊瞠了眼，慌道：“来了是吗？我们是不是…”在海狼的手势下，海晴连忙住口，担忧的看向弟弟。

    还好，海旭只顾着吃饭，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海晴又看向父亲，眼里全是着急。

    海狼轻笑，摇了摇头“只是怕你忘了。”

    “爸！”她微愠低叫，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忘嘛！

    “你就别吓女儿了。”石敏轻斥丈夫，然她心底却泛起丝丝忧虑。

    当了二十年夫妻，她太了解自己的老公了，除非有事将发生，否则他断不可能一再提及，生怕海晴忘了他所交代之事。

    难道…石敏环视着这间住了半年的破旧木屋。

    也是该搬的时候了，在这儿住了半年，是他们停留最久的一次，该满足了。

    石敏轻叹，起身收拾碗筷，海晴却夺下她的碗。

    “妈，你去休息，我来就可以了。”自产下弟弟后，母亲的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而这一切全拜“那个人”所赐。

    女儿的体贴让石敏窝心得红了眼“傻女儿，mama不会因为洗几个碗就倒下的。”

    “妈，”虽是事实她却不喜欢听，海晴夺下母亲又收拾的碗筷，推着她到父亲身旁“别跟我抢工作。”

    “我们有一双好儿女。”儿子虽常生病，却从未拒吃药或喊过一声疼，海狼笑望着妻子。

    “是啊，他们是我们的骄傲。”就算终其一生都得过着逃亡生活她也无憾，或许…

    “老公，晴晴长大了，会照顾自己和小旭了。”石敏语重心长地说。

    海狼轻抚妻子憔悴的脸“我知道。只怕你舍不得。”

    “舍不得也得舍，有舍才有得，不是吗？”话虽如此，愁绪依然占满她的心。

    海狼轻点头“要告诉晴晴吗？”明知女儿不会答应，但他仍觉得她有权知道及决定。

    “不，她不会肯的。”石敏摇头轻叹“我真的不忍心再让他们过这种逃亡的生活，他们该像普通人一样，上学、交朋友，而不是每日生活在害怕、恐惧中。”

    妻子伤心的神情让海狼的心拧成一团“对不起，都是我造成的。”

    “不，不是你，是我，是我的无知害苦了你们。”她曾以为爱可以排除万难，岂料这个难是她一辈子也无法排除、化解的。

    海狼心疼的拭去妻子自责的泪水“谁都没错，怪只能怪命运捉弄人。”

    洗完碗筷，收拾好桌面，海晴正巧看到这一幕，她走近，打趣地说：“爸，你又在欺负妈了。”

    看着女儿调皮的可爱脸庞，石敏的泪落得更凶了。

    母亲的异样让海晴起疑“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你妈爱哭嘛。”海狼不停拍抚妻子的背对海晴扯出一抹僵硬浅笑。

    “是吗？”mama虽爱哭，但也不会没事就哭，他们一定有事瞒她。

    为怕海狼再追问，石敏忙不迭的扬开一抹大大笑容“mama没事，只是突然觉得你长大了，不再是从前可以抱在怀中摇的小宝宝而有点感伤罢了。”

    海晴还是怀疑。

    “你不是要说故事给小旭听？”海狼提醒，再不把女儿支走，妻子难保不露出马脚。

    海晴皱了皱眉，思忖好一会才决定不再追问，转身进入唯一的房间说故事去。

    “老公，还是尽快将他们送走，我怕夜长梦多。”石敏压低声，双眼不舍的直看向房门。

    “嗯！”海狼轻应，却茫然不知该将儿女交托给谁才好。

    海狼的难处，石敏全看在眼里，她忍着心中剧痛，佩声道：“孤儿院也行，只要他们平安。”

    “敏。”他没有惊讶，只有满心不舍和愧疚。

    “如果孤儿院不收，那…那就把他们当小狈一样，丢了。”流狼总比流亡好，至少生命无虑。

    “我…”他不知自己能否做到如此无情的地步。

    看穿丈夫的心思，石敏忍泪咬牙“做不到也得做，只要他们能平安活下去，就算会恨我们一辈子，我也无所谓。”

    石敏盈满泪水却坚定的眼神令海狼只能痛苦地闭上眼。

    是呵，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活下去，就算要用他的命来换，他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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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数十道黑影自四面八方窜出，身形轻敏地齐奔向旧木屋，转眼间，黑影已团团围住木屋。几名黑衣人在带头黑衣人的指示下破门而入，巨大破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一家人。

    海狼翻身下床的同时手上已多了把银身手枪，蓦然间，黑衣人踢开房门，并朝海狼开枪。

    素有神射手之称的海狼在旋身闪躲瞬间，也朝袭击他的黑衣人开了一枪，黑衣人应声倒地。然而攻击并未因此停止，反更加猛烈。

    “快。”没有喘息的攻击让海狼不敢掉以轻心，没有回头地朝身后的妻子吼。纵使他弹无虚发，然子弹毕竟有限，且时间上根本不容他补换弹匣，所以，他得在子弹用尽前将妻小送出屋外。

    于是，在海狼的掩护下，石敏抱着海旭和海晴躲躲闪闪地一步一步慢慢往房外移动。

    终于，他们平安地退到了木屋的后门。

    “快走。”海狼头也不回的吼，并抛了把小型手枪给海晴“晴晴，保护mama和小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