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之歌_第六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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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第2/3页)

授惊奇起来了,冷冷地问:“为什么不给我敷药就要挨打?…噢!”年轻女人站起身来,打开关着的屋门向外望了望。然后关好屋门,返身回来跪在教授身边的稻草上,凝视着教授,用凄婉的低声说:“我叫小吉芳子。请您相信,我不会害您的…”说着,竟又抽搭起来。

    苗教授瞪眼望着身边的芳子,《聊斋》里鬼狐女人出现的情景恍惚来到眼前…是耶?非耶?真呢?假呢?…他迷惑了。既然这女人要求给他敷药,他想,应当叫她敷,争取治好伤,活着出去。于是,他从喉咙里进出几个字:“你可以给我敷药,不过要消毒——你知道我的伤该上什么药么?”“我在日本当过看护。我会帮您治好伤的…”说着,芳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您被打坏的皮rou都粘到衣服上了。要把这些衣服剥下来,才能给伤口消毒、敷药、打绷带——我来帮您剥下衣服好么?”说着,抬起头,两只美丽呆滞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苗教授。

    “你可以帮我剥掉上边的衣服。”“那会很痛的。您忍受一下…我来帮您脱…那会很痛——很痛的…”芳子的声调中带着同情、怜悯。她用力把教授扶坐起来,先替他把毛衣脱下来,又替他剥离那件血迹斑驳、rou和衣服已经紧紧粘在一起的白衬衣…一阵寒颤,教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伴随剧烈的疼痛,他的额上沁出了大粒的汗珠。

    “先生,忍受一下!您冷吧?我把您的棉袄找来了,我来替您披上吧…”芳子说着,替上身已经光着的苗教授披上他那件丝棉短袄。

    芳子打开药箱,拿出药棉、酒精、碘酒、,镊子、绷带和一些外伤药膏等物品,摆在旁边一个白搪瓷盘子里,然后用镊子夹着蘸过生理盐水的药棉,仔细地轻轻擦着苗教授背部、腰部、肩部等处的伤口。擦背部时,她把棉袄披在苗教授的身前;擦前身时,又把棉袄披在苗教授的后背。这时,她不再像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却像个慈祥的老mama。仔细观察着这女人的动作,苗教授心里暗想:这样好心的人,能是梅村派来的下流女人么?下流女人能做出这样诚实的动作么?…

    教授身上的伤口,经过女人仔细地擦拭、消毒、敷药并打上绷带之后,觉得轻快多了。

    “你为什么来给我治伤?”教授发问了。

    芳子收拾起药品、用具,用日本女人特有的温存、柔和的声调低着头小声回答:“教授,是梅村叫我——叫我来的…”芳子吞吞吐吐地说着,抬头望了教授一眼,那双哀怨的大眼睛又有泪水在闪光。

    “她叫你来还要干什么?”“教授,请原谅!您是个好人,我不能那样做…”“做什么,卑鄙勾当?”教授心里暗暗思考“梅村想利用这个年轻女人来干什么?…”“先生,这个地下室很冷,您会生病的。您如果同意,我去对梅村说,说您态度好,那她就会立刻把您搬到一个暖和的房间里去住。那儿还有床,有干净的被褥,食物也好。您先把伤养好要紧。您看我这样去说,可以么?”“不行!你不必替我这样说。我什么也不知道!绝不会说出她叫我说出的事情——我的态度绝不会好。”苗振宇陡地警觉起来。

    小吉芳子站在地上,默默地望着倒在稻草上的苗教授,望着他那张憔悴苍黄的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过一会儿,我再来给您的下部敷药。现在,老人家,您应当休息一下。”芳子说着,放下药箱,关了电灯,转身走出屋外去。

    阴暗寒冷的地下室里只剩下苗教授一个人。

    在朦胧的神志中,他的心里涌起万千思绪——蓦地,他的眼前闪过那个已经死去、却还手握缰绳骑在马上护送药品的战士…接着,像在云雾中,眼前又出现了曹鸿远那镇定、和悦、机智、勇敢的形象——从被捕以来,这两个形象不断在他心上盘旋;虽然,也不断会出现佐佐木正义和妻子儿女的影子…

    “您已经是个战士了!”他耳边又一次响起鸿远对他说过的话。战士!我要像那个护送药品的战士那样活着或者死去…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战士了!想到这儿,苗教授浮肿、苍黄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像孩子一般天真,像初恋一般喜悦…

    “起来,给你搬个地方!”正当苗教授沉浸在回忆中,神游在一种饮了醇酒、微带醉意的境界中的时候,忽然,三个男人抬着一副门板闯进门来。接着,把他放到门板上,把那条破毯子向他身上一盖,不容分说地把他抬出了地下室。

    他被安放在一间小屋子里的一张小床上。这屋子暖和、明亮,小床上的被褥也很清洁。苗教授刚躺到床上,小吉芳子就出现了。那三个男人,立刻抬着门板走出屋外去。

    小吉芳子给苗教授盖好棉被,又把端来的饭盒打开——里面立刻散发出香喷喷的饭香和rou香。

    “先生,请吃一点饭吧。您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小吉芳子的大眼睛闪烁着,那里面有忧伤,也有羞涩。苗教授瞪着惊奇、疑虑的眼睛观察着这个女人,他又动了疑心——她究竟是个什么人?梅村津子派来的人,会有什么好东西!这时他把心一横:管她是人是鬼,我现在需要的是把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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