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天下_第十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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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第4/9页)

兽。两个兵扭住她,还很费劲。

    杨邑问,你到荟河去干什么?

    王梧桐直截了当地说,找我男人。

    杨邑说,大言不惭,哪里有你的男人?难道你不知道,两军对垒,那边就是共军的阵地啊!

    王梧桐说,什么两军对垒?当年你们当官的是怎么说的,什么叫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你们这些狗官利用了我,毁了冯知良,你们伤天害理,你们狼心狗肺,你们缺德冒烟,你们生了孩子没屁眼儿…

    杨邑看着王梧桐说,王梧桐,我问你,如果我把你放了,到了荟河东岸,见到冯知良,你会怎么说?

    王梧桐说,你别管,那是我的事。

    杨邑说,那好,我写一封信,你带在身上,交给他们的旅长陈秋石。

    王梧桐愣住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过了一会儿,王梧桐说,你不会又是利用我搞离间计吧,我不能给你们当枪使。

    杨邑说,话不能这么说。你知道的,陈秋石是我的学生,他们那个部队有好多人都是我的学生。我们国军和共军的关系,是理不清扯不断的关系,就像你和冯知良的关系。虽然各为其主,但是我们个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我这封信,不是搞离间计,也不是下战书,说到底就是一封家常的问候信,再说到底,就是为了给你一个路条。我成全你。

    王梧桐直愣愣地看着杨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作答。眼前的这个杨旅长,王梧桐过去是认识的,也听说这个人比较仁义,深得部属爱戴,还是个战术专家,在抗战中同淮上支队一起打了不少漂亮仗,官亭埠战役中他也是重要指挥官。这次落到他的手里,也许真是因祸得福啊!

    杨邑见王梧桐安静下来了,挥挥手示意士兵放开她,然后说,王梧桐,既然我把你放走,你也可以算是我的信使。你这个样子不行,蓬头垢面的像什么样子。我马上叫人来,带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中午好好吃饭。饭后,我派人送你过荟河。

    王梧桐怔怔地看着杨邑,热泪突然盈眶,嘴里喃喃地说,长官,这是真的?

    当天下午,王梧桐果然带着杨邑的亲笔信上路了。在荟河以西,由杨邑手下的一名连长带领一个警卫班护送,到了北段的风云桥头,连长选了一个位置喊话,共军兄弟们,我们旅长杨邑将军派遣王梧桐上尉给贵军旅长陈秋石将军送信,请不要开枪。

    隔岸防守的部队是刘锁柱营,接到报告,刘锁柱亲自到河岸观察,王梧桐他是认识的。刘锁柱见国民党军只有一个班,而且那个女军官确实是王梧桐,就不再请示了,自作主张带着一个班,从风云桥头跑步过来,两边很默契地交接,分别的时候,互相还敬了礼。

    杨邑给陈秋石的信出乎意料的简单——

    秋石兄:淮上分手,遂成陌路,心中坎坷,难以尽述。今送去王梧桐女士。恋爱中人,迷途羔羊,望善待之。愚师杨邑拙笔

    陈秋石接到这封信,良久不语。尽管杨邑信中既没有提到战争,也没有提到师生之谊,但仅凭杨邑对待王梧桐的态度,陈秋石也能感受几分性情。寥寥数语,字里行间,还有几分无奈,几分苍凉。

    王梧桐当天就换了军装,被分配在《阵线》报社给梁楚韵当副手,以后在甄别的时候,因为她是在荟河战役之前主动投奔过来的,被定性为起义,在渡江战役之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五

    袁春梅是在突然间产生那个联想的——陈九川到底是谁的儿子,陈九川同陈秋石之间会不会有血缘关系?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她正在观看“铁锤支队”的攻坚战术表演。陈九川在动员大会上讲话,腰板笔挺,一只手卡着腰,小眼睛炯炯有神,声若洪钟。陈九川从当前的战局讲到“铁锤支队”的任务,从战术训练讲到思想作风,一二三四,头头是道。

    “铁锤支队”经过筛选,现有两个营两个连,并且配属了工兵排、云梯排,还有一个庞大的运输队,作为一个独立的攻坚部队而存在。陈九川虽然还是三团的副团长,实际上已经脱离了三团的工作,而成为“铁锤支队”的一号首长。

    当新的荟河防御作战方案基本成熟之后,陈秋石委托袁春梅到“铁锤支队”驻队,反复向陈九川灌输全局观念,强化服从意识。袁春梅找陈九川长谈一次,同时还做了两件事,一是教会了陈九川写情书,二是教会了陈九川做报告。陈九川在“铁锤支队”训练誓师大会的动员报告,每一句话都是袁春梅教的。连续两个傍晚,袁春梅让陈九川到河湾里,面对竹林树木和滔滔河水,慷慨陈词。袁春梅望着这个一天天强壮并成熟的年轻指挥员,心里很有成就感。袁春梅对陈九川有个昵称,叫“锤子”不过这个雅号是袁春梅的专利,其他人是不敢用的。

    离开“铁锤支队”的那个下午,陈九川亲自把袁春梅送到龙湾。袁春梅下马说,转眼之间,我回到江淮已经四个年头了,这几年我眼看着你从一个不自觉的少年革命者到一个有胆有识有勇有谋的指挥员,我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陈九川说,袁副政委对我的培养和帮助,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来世做牛做马…

    袁春梅赶紧打断说,锤子,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要说了,我们革命者不搞个人感恩戴德那一套,尤其不能做牛做马。在这次荟河防御作战中,你要记住,第一是服从命令,第二还是服从命令。这不仅是陈旅长对你的要求,也是我对你的要求。

    陈九川说,我记住了。

    袁春梅从“铁锤支队”回到旅部的当晚,遇到一件高兴的事情,原来是郑秉杰来了。郑秉杰现在是江淮省委派遣的支前委员会主任,到十一纵协商支前工作,顺便回老部队看看。当晚旅部搞了一个猪头,炖了一锅白菜粉条,款待郑秉杰,还喝了一点酒。

    饭后袁春梅陪郑秉杰去郑店,路上袁春梅问,郑主任,听说当年陈九川母子到东河口,最先接触的就是你,是吗?

    郑秉杰说,是啊。

    袁春梅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个问题好像一直是个谜。陈九川当时年幼,没有记忆,但我估计黄寒梅应该跟你说过来历。

    郑秉杰想了半天说,差不多有十五六年了,有些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可是我一直有个感觉,我感觉陈九川同陈秋石同志有关系。

    袁春梅心里一动,看了郑秉杰一眼,等他的下文。

    郑秉杰说,黄寒梅当年到东河口的时候,我记得她最早说的是来自玫山的隐贤集,但是后来又改口了,说他们母子来自胭脂河。而且她到东河口当年秋天,曾经离开过几天,据她当时的东家老桂说,她是到隐贤集了。我在淮上支队的时候,了解过陈秋石同志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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