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天下_第十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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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第2/9页)

君才稍微踏实了一点。

    然而,陈秋石却始终不踏实,现在再给他一个旅都不够,别说两个营了。

    荟河布防之后,陈秋石就带着刘大楼和冯知良勘察地形,不仅勘察防线,也勘察敌人可能进攻的路线。刘大楼提出,荟河来源于淮河,如果从上游放水,增加河面宽度,同时也就增加敌人防御的难度。冯知良提出,应在敌人赶到之前,迅速炸毁防御地段内三座大桥。同时在我防御阵地挖掘壕沟,阻敌机械化行动。

    按说,该想到的都想到了,陈秋石还是觉得不稳妥,兵力毕竟有限啊,一旦一处失守,被敌人撕裂了口子,那就如同洪水猛兽,不可阻挡。

    陈秋石交代,桥可以炸,路可以挖,但是现在都不要行动,有桥有路,敌人的进攻重点尚可判断,无桥无路,那就不知道敌人首先会从哪里进攻。

    旅部设在荟河岸边的黄村,头天晚上,陈秋石几乎一夜没有合眼。一直在分析地形敌情,他根据兵团作战会议的精神,几乎把整个战区未来十天的战局都看明白了。

    那一夜,是陈秋石抽烟最多的一夜,几乎把刘大楼给他搞的一点烟土消耗光了。当东边露出一抹晨曦的时候,陈秋石终于睡着了,只睡了不到半个小时,突然醒了,坐起来就喊,冯知良!

    冯知良早已等在门外,应声而来。

    陈秋石让冯知良展开地图,然后问,你还记得我当年在太行山下指挥的那个漳河峪战斗吗?

    冯知良说,我研究过,战场移动十二公里,那是精彩的一笔。

    陈秋石说,你看看这个地形,除了荟河,哪里还有防守的价值?

    冯知良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说,除了荟河,哪里都没有防守价值。荟河以西根本无险可守。

    陈秋石说,那荟河以东呢?

    冯知良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才回过神来说,旅长,你怎么能这么想?这也太冒险了。一旦被敌人突破,那就不堪设想啊!

    陈秋石说,是啊,当年日军的水上大队要是避开我的漳河峪防线,抗大分校都完了,我那一次已经做好了杀头的准备了,可是鬼子他最后还是来了,我的脑袋也保住了。这次成城司令员让我的警卫员把我的床铺草烧了,我跟你说实话,直到一个小时以前,我都认为这次完了。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我总算看到了守住荟河的惟一希望。那就是放弃荟河。

    冯知良两眼盯着地图,屏住呼吸,心跳得厉害。

    陈秋石说,是啊,没有一个人会认为,放弃荟河能保住荟河,包括成城司令员,包括章林坡,包括杨邑,也包括你。好了,这就是我的战机。在最没有可能的时候,往往存在着最大的可能。你来看!

    冯知良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离开陈秋石住处的,回到作战室里,他的两条腿还是软的。起先他认为陈秋石被逼疯了,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但是两个小时后,当他再也找不到守住荟河防线更好的办法的时候,他就不能不承认,陈秋石这步险棋,不仅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一定是一步高棋。

    这之后,冯知良就为了落实陈秋石的计划展开了紧张而秘密的行动,这简直就是一个阴谋,既欺骗了敌人,也欺骗了上级,既不为敌人的情报机关所能察觉,也完全出于内部决策者的意料之外。在谋划的过程中,他既诚惶诚恐又亢奋不已。他终于成了陈秋石最得力的助手,最可靠的同盟,即便这一仗打死,他也可以瞑目了。

    两个月前,冯知良是被一根绳子捆到颖淮岗的,而且是陈九川亲自押送。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会给他一个既往不咎留用察看的处分,他还能够继续当他的作战科长。当陈秋石亲自为他松绑,并向他宣布这个处分决定的时候,他几乎愤怒了,大喊大叫,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处分我,让我到战斗连队去吧,让我用战斗行动洗刷我的耻辱!

    关于冯知良的处理,在旅部是有过激烈争论的。冯知良被押到的时候,旅部正好在开会,总结新式整军运动情况。陈九川把冯知良推得踉踉跄跄。一个双手被反绑着的人一头闯进会场,把大家吓了一跳。陈秋石站起来问,怎么回事?

    陈九川义愤填膺地把审讯龙柏的情况一五一十报告了,几个首长盯着冯知良,目光里充满了厌恶和憎恨。袁春梅说,这件事情我知道,本来还要观察的,既然公开了,还有什么话说,拉出去毙了!

    赵子明说,老陈,咱们也来个挥泪斩马谡吧。

    陈秋石站着没动,看看冯知良,又看看大家,突然笑了说,干什么这么剑拔弩张的?冯知良的问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现在才清楚?我跟诸位同志哥交个底,冯知良的事情我早都知道。后来有很多次,他想向我坦白他在军事调处期间做过的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可是我没有给他机会,我在观察他,我在观察中发现,这个同志并没有变节。

    袁春梅冷笑说,陈秋石同志,你不能毫无原则姑息养jianian。你要知道,当初污蔑你同国军暗送秋波,就是出自这个叛徒的手笔,而且是按照敌人的意志。

    陈秋石说,我们看问题,不能光看表面,还要看实质;不能只看过程,不看结果。袁春梅同志,我问你,在冯知良污蔑我的这件事情上,敌人达到什么目的了呢,真的把我们的淮上独立旅搞垮了?没有,反而被我们将计就计,出其不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从而夺取了西华山和西黄集战斗的胜利。从一定程度上讲,冯知良的错误行为,反而帮助了我们的战争。

    袁春梅说,这完全是两码事,主观愿望和客观效果不能混为一谈。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们都不能容忍冯知良的变节行为。

    陈秋石说,我坚决不同意把冯知良的问题定性为变节行为,我只认为冯知良同志犯了错误,被敌人抓住了弱点。敌人耍了阴谋,使了手段,冯知良同志也是敌人阴谋的受害者。而后来呢,冯知良同志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从军事调处结束到现在,这个同志勤勤恳恳,一直在创造条件立功赎罪。所以,我建议,对冯知良同志留用察看。

    袁春梅大声嚷嚷,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绝不能允许冯知良这样的人继续留在作战指挥部门工作。

    赵子明见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各执一词,莫衷一是,也感到很为难。赵子明思来想去,最后和了一把稀泥说,我看这样,关于冯知良的问题,今天不做结论,让冯知良把事件的前因后果写个检讨。我们大家都冷静一下,过两天看冯知良的态度,再做决定。

    有了赵子明的这句话,陈秋石和袁春梅都不做声了,后来陈秋石亲自上前给冯知良松了绑。

    那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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