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桥_民国廿一年middot;夏m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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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廿一年middot;夏m (第4/24页)

志高脸上挂不住了:

    “别盘道了,我叫我的,你走你的,来创个什么?”

    “哦?那脆快点儿,你赔老大爷一只鸟,付我地费,大家就别税缠了。”

    “我才刚上场,还没挣几枚。没有!”

    “你问唐老大他们,可有什么规矩?”

    “不用问了,我是单吊儿,不跟他们一伙,我也不怕你,要有钱也扔到粪坑里!”

    说着说着,叮当五四的,竟打起来了,怀玉见势色不对,马上进了场,把丁五推开,三人一顿胖揍。唐老大无法劝上。

    怀玉打得眼睛也红了。竟回身抄起家伙。那边厢丁五是见什么砸什么,志高就被砸中了头,血流被面。事情闹大了,两下不肯收手。

    唐老大一见怀玉要抄家伙给志高出头,慌乱得很,莫不要出事了,死拖活扯,不让怀玉欺身上前。

    一壁又交待几个正躲在一旁的看客把他给耽搁住,自己上去把丁五连推带拉,说好说歹,请他得些好意便高抬贵手。

    唐老大这么的粗汉,还是个拉硬弓的,一下子便分了三人。丁五牙关传来磨牙硕齿的声音,一脸一手是青红的伤和血痕。

    唐老大塞给他一点钱:

    “诸多包涵,小孩儿家不懂江湖规矩,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别忘了带点香烟钱,谢谢!谢谢”

    怀玉不知道他爹还跟丁五嘴咕些什么,只见二人拉扯离了杨子去。

    丹丹扶不起倒地的志高。

    志高支撑着,但一脸的血,疼得迷离马糊儿,不争气,起不来了。

    血又把他的眼睛都浆住,丹丹用衣袖给他抹,没有止。

    看热闹的人见二场戏外的打斗竟又完事了,没切肤之痛,便又靠拢上来。——也因为好心肠。

    更有个娘们,一手抱了小孩,二话不说,逗他撒了一泡尿…

    志高一头一脸给这童尿一浇,马上又疼得弹起来,怪叫怪嚷:

    “晔!这尿真狼虎!什么玩意儿?—一

    吓得这好心肠的女人,满腔委屈:

    “童尿嘛,止血的,我们家都常用童尿止血消肿,对你有好处的。”

    大伙不免哄笑起来。

    志高气了。

    “妈的!全给老子滚开!”志高粗暴地把尿给抹了,血似因此而稀淡了点,也许只是一些混了尿的旧迹,而又真的止住了。

    怀玉跟丹丹张罗点布条儿来结扎上。旁边地摊上是卖大力九和药品,有热心的人马上随手抓来一些九散膏丹,想给他敷上。

    还没打开包包,又有人排众上来了。

    “让开!让开”

    嫌人客让得慢了,那太粗里粗气地给闯进来,喊:

    “喂喂,那药散拿回来!”

    原来是旁边那卖大力九和药品的,抢回正待敷上的一包药散,换上另一包。

    “那不管用!我来我来!”

    然后熟练地给敷药疗伤。志高头破血流,疼得不安分,便被一手按住:

    “你给我坐得矩矩儿的!动什么动!”

    却原来,他地摊上卖的,不过是假药,说得天花乱坠,什么狗皮膏、止血散、牙疼药,还有治男子肾亏肾寒、妇女赤白带下的…,也是充的。为了治人,一腔热血,忘记了生计,马上自后头木匣中给取了“真药”来…

    三两下子,把志高摆弄妥当。受了怀玉丹丹跟唐老大的道谢,方才悟得,脸涨红了。

    当然,人群之中也有澄明的,但见他治人心切,也就不搭话了。

    而大部分单纯憨厚的老百姓,根本联想不起,只交头接耳称颂他,忘记了他为什么给“换”了管用的药来。待治人的走了,老百姓又忘记了志高落得此下场,只因为使了好计。

    那死了画眉的老大爷,忽地省得他失去了的,又嘟嘟嚷嚷:

    “你们赔我鸟,赔呀!”

    “算啦老大爷,”他们竟劝住了:“别让他赔了,您不见他伤了?身上还刮破好几道,红赤拉鲜的,好可怜嘛!”

    “对啦,算了吧?”

    唐老大只好过来,又塞给老大爷一点钱,安慰他几句。二人拉扯离了场子去。

    志高眼见景况如此,好生悲凉。

    从来没上过场,一上场,本以为扎好根基立个万儿,谁知自己是一粒老鼠粪——搅坏一锅汤。

    砸了唐老大场子不算,这还是头一回露点本事,本事也不赖呀,偏就人算不如天算,台还塌给丹丹看!丹丹见了,不知有多瞧不起,说不定心里头在取笑:“还跑江湖呢,别充大瓣儿蒜了。”

    刚才还份儿份儿,趾高气扬地往场子里一站呢,志高一念及此,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地让他一头钻进去好栖身,再也不出来了。还有怀玉,怀玉是怎么地期望他好好地表演一场,大家携手并肩的呢。

    唉,众目睽睽,无地容身,他该当如何铺个台阶,好给自己下台?十九年来,从未遭遇这番难题呀。

    勉力抖擞一下,抱拳敬礼:

    “唐叔叔,不好意思,这点钱我一定还您!各位乡亲父老,不好意思,您们就此忘了我吧!您们就当我死了吧!”

    “哎,别这样。”

    志高踉跄地离了此地。一路上,怀玉和丹丹在他身畔搀着。志高道:

    “你俩回去吧。”

    怀玉见他不稳,坚持:

    “到我家躺一会去。”

    “我还好意思上你家?”志高也坚持:“不去!”

    眼看自己一身血污,天星乱冒,既已落得这番田地,一点面子也没了,还充鹰?胃里不舒服,闹心,又打了个贼死的,浑身拧绳子疼,觅个安乐乡躺下来睡个天昏地暗才是。

    真的,也不是走投无路。横竖名誉扫了地,乐得豁出去。——

    “我到我姊那儿去!”

    “送你去!”怀玉不肯走。

    “送吧。丹丹回去!”

    “我也要送!你赶我不走!”丹丹蛮道。

    “送吧送吧,都一块去。反正我逃不了!”逃不了啦。—一

    志高负气地,步子也快起来。

    大白天,到处都热闹喧嚣,惟独这胭脂胡同呢,晨昏颠倒了,反倒宁静。

    有一大半的人没起来呢。要起来了,也是像闹困的迷路小孩,俯倦的,没依凭的。

    红莲打着个老大的哈欠,跟隔壁的彩蝶儿懒道:“哎,今儿闲着,我‘坏事儿’来了呢。”

    哈欠没完,半张嘴,墓地见了这三人。

    “哎咄,志高,什么事?”红莲赶忙延入,坐好。

    “上哪儿打油飞去了?打上一架了?”一壁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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