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艳想_第十回拆开梅雪两分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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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拆开梅雪两分离 (第3/3页)

琴去备了些吊奠的礼物,写了两张名帖,一同到官船边来致吊。二人拜过,雪太守就邀二人到自己船中来坐下。便对竹凤阿道:“前将舍甥小女的事相托贤侄,不想梅舍亲遂尔去世,电光石火,能不痛惜?”竹凤阿道:“前领老年伯盛意,已一致达柳伯姆,伯姆已自俯从,只待秋闱榜发,便好谐姻。不料梅公竟尔仙游,令甥女转还有待了。”雪太守道:“老夫言出信从,虽然有待,舍甥女终身便百年永托矣!”柳友梅道:“小婿承岳父洪恩提挚,五内铭感,今闻梅岳父仙游,心胆俱裂,始终安敢二心。”雪太守道:“我也知贤婿钟情,非负心人可比。”说罢,柳友梅因考事迫促,只得起身告辞道:“本该相送,因考期在迩,不敢停留,万望鉴原。”雪太守道:“莫拘细礼,这是贤婿前程大事。”柳友梅只得告辞,竹凤阿也别去不题。

    且说刘有美自录科这一夜回家,乃恐雪太守查验,好几日不敢出头,雪太守见张、刘二人如此行径,一定是个小人,为此倒不提起。到发案日,亦以无名字愧之。

    这一日发了案,家人来报知刘有美道:“相公,府里录科案发了。”刘有美忙问道:“可有我的名字?”家人道:“想是不见有。”刘有美皱着眉,道:“那雪公忒也好笑,诗辞是游戏事,我文字是的真的,为何便遗落我。”又问道:“第一是谁?”家人道:“就是柳友梅。”刘有美道:“是我?”家人道:“不是,是柳友梅相公。”刘有美道:“原来是他,我说一定是小柳了。咦,雪老、雪老!常言道:冷一把,热一把,你看中意了小柳,为何就遗落我起来,难道我文字也是假的?”背着手,垂着头,踱了几踱,只见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有了,有了!前日小柳送诗的时节,有两个姓张姓李的同行,我也认得他,想也是钱塘学里,想那日也往送诗,一定也为着雪小姐的事。何不寻他商议一商议,计较一计较。”思算已定,便吩咐家人道:“我为考事不遂,要进京纳监,你为我收拾些行李停当,今日就要起身。”说罢,便到赵文华处讨了一封书荐到严府里去。便回家取了行李。刘有美已断弦过了,又无内顾之忧,一径列杭州来等那张、李二人。

    原来张良卿也为抄诗一事仍恐发觉,倒躲在李君文家里,叫李君文在外边打听风声。这一日,刘有美去寻,恰好半路就撞见李君文,便上前深深的作一揖道:“李文兄那里去?”李君文抬头,认得是刘有美,便问道:“刘兄那里去?”刘有美便道:“有事相商,特来拜访。但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必竟要到尊府去。”又问道:“前日的张兄在家么?”李君文道:“张敝友这两日倒也在舍下养病。”李君文就同刘有美一径到家来。吩咐小的们去请张相公出来,刘相公在此。小的们进去说了。张良卿听得,误认是柳友梅,不敢出头。小的连催几次,躲在内书房,声也不应了。李君文见不出来,只得自进来道:“老张,不是那小柳,是刘有美,出来何妨?”张良卿道:“我只道是小柳,不敢出来。”李君文道:“若是他,我已先与你回了。”张良卿便同李君文出来相见过。刘有美道:“雪小姐的事已变卦了,二兄可晓得么?”张良卿道:“小弟有些贱恙,连日杜门,未知其详,托李兄打听,不道幸遇吾兄。”刘有美道:“雪太守招小柳为婿,前日录科案上取了,他是第一,这便无私而有私了。”李君文道:“我兄一定想必是超等了。”刘有美道:“哪里还轮到小弟,小弟已在孙山之外了。”张良卿道:“吾兄大才,为何也被遗落?这便不要怪也不取小弟了。”刘有美道:“原来兄也见屈,可恶,可恶!”李君文道:“屈已屈了,如今却有什计较?”刘有美道:“依小弟算计,须弄他一个大家不得,方出我气。”张良卿道:“如何弄个大家不得?”刘有美道:“近闻朝廷有采办宫女之说,小弟现拜在严太师门下,到京中可把梅、雪二小姐的天姿国色吹在他耳朵里,梅、雪二老儿素与严太师作对,今梅老已死,雪老孤立无援,待他动一疏,再把雪老拿进京师,然后降一旨意,把梅、雪二小姐点进宫来,这便大家不得了。”李君文拍手道:“好计,好计!若如此,任敢那柳生妙句高天下,陪了夫人又折兵。只是到严府中去,须要备些礼物。别件看不上眼,必是些金珠玉玩才动得他。”张良卿道:“既要出气,也说不得了。”刘有美道:“若是礼盛些,还可与严太师处讨个前程,出来还做得官哩。”张良卿道:“既如此,我有明珠一颗,现具黄金十两拿去打杯,再拿些银子就央老李与我去觅些玉玩骨董,明日就同刘兄起身进京。总是如今科甲甚难,谋个异路前程也罢。”便留刘有美在家里住下。把些银子就央李君文去买玉玩。自己又收拾些铺陈行李停当,雇了船,次早就同刘有美起身进京不题。正是:尽道人谋胜,谁知天意坚。

    天心如有定,谋尽总徒然。

    因这一去有分见:塞北他年走孤飞之才子,江南异日增落魂之佳人。未知日后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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