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女郎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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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4/4页)

舒爽得想喊口号。

    啾啾鸟鸣,淡淡的玉兰花香,在明亮的曦光中飘进室内,那回异于以往的晨起景致,慢慢地唤回了她前一天的记忆。

    隐隐觉得不对劲,她转个身,男人的面容立即对上了她,两只黑瞳,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似乎持续有好一段时间了。

    她惊呼,朝上弹坐起,不是因为自己曾投怀送抱,占了男人便宜;而是昨天气息奄奄、昏睡沉沉,任她“轻薄”的男人,此时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鹅蛋脸有些削减,但是干干净净的,胡髭已剃,服装仪容整齐,手上的腕表也戴上了,全身上下显不出一丝病容,双手盘胸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让她怀疑昨晚根本只是一场美得冒泡的春梦。

    “终于醒了?”他的目光很快地扫了她的胸口一眼“到浴室梳洗一下,牙刷和毛巾是新的,弄好就出来吃早餐吧。”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他真的没事了!那副很闷的样子是他最正常的表情,不过,这也代表他恢复了难缠的水准,想要再对他“一亲芳泽”就更棘手了。

    她只花了三分钟就打点好一切,然后蹦蹦跳跳地赤脚踩在实木地板上到外头寻他,他早已端坐在餐桌旁,沉默的吃着全麦吐司夹蔬菜沙拉。

    她不假思索的走到他身边,手掌搭在他额上,他头一偏,直着嗓子道:“干什么?”这女人,动作永远那么轻率,她对异性大概从不设定安全距离吧?

    一早天未亮,他从汗水淋漓中清醒,不是退烧后的必然症状,而是把他当尤加利树缠抱的女人身上的体温与他的交相作用的结果。即使他将空调设定在二十七度,但没有人可以在夏天这样相拥入睡而不会流汗的,可她竟然酣睡如常,没有要松手的迹象!她到底有多爱恋他?竟可以不顾一切地爬上他的床,与他近乎luo裎相对。

    “看你退烧了没啊!昨天晚上九点以后你就没吃药了,不过现在不烫应该是已经差不多了。”她不以为忤地坐到他对面去,拿起他准备好的牛奶张口喝下。

    “吃药?我记得我只吃了粥,何时吃了药?”而且粥的味道不错,一吃即知是从巷口那家门庭若市的清粥小菜馆买来的,她绝不会有这等好手艺的。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不爱吃药,我自有办法。”她扮了个鬼脸。“我把药丸磨碎了搅在粥里面,吃不出来吧?”

    他闻言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咙里的吐司差点吞不下去。“-…真是自作主张,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

    不,他说错了,他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做这件事了!

    “病好了,有力气骂我了?过河拆桥!”她努努嘴。

    “-是怎么进来的?”看不出来她还能飞檐走壁,这些伎俩是她那个一脸精怪的叔叔传授的吧?

    “钥匙啊!小瑜家有一副备用的不是吗?”

    他居然一时忘了,还有另外一个灾星随时助阵,令她如虎添翼。

    “你两天没出现,家里电话也打不通,公司急着找你,我当然得想办法上门啊!”她满腹委屈地解释着。

    她照顾了他一夜不是吗?虽然她也从中谋取了些“福利”,但是他也不该质疑她坐在这里的正当性吧?难道身为他的女朋友不能随侍在侧吗?

    还是--他仍无心正视他们的关系?

    “家里电话线老旧,通话不良,我刚才已经和公司联络过了,新加坡那边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他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早餐,平声道:“-一个女孩家要好自为之,随便在男人家过夜,对-不好。”

    “可是你不是别的男人啊!”她一说完,马上领悟了他的语意,他表面在讽刺她举止随便,实则是在宣告他并不认同他们的关系可以亲密至此。

    他并不是第一次拒绝她,她应该要习惯的,他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是座难以攻顶的坚石山,可愈难征服就愈显其珍贵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头还是酸酸的,酸得好似吃了颗陈年乌梅一样让她想掉泪呢?她明明没有那么脆弱的啊!是谁说一分耕耘就会有一分收获的呢?也许是她努力不够吧。或许她该相信的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得把这八个字贴在书桌前,天天勉励自己,不要轻易被击倒了。

    想归想,桌面上还是出现了几个豆大的水渍,而且有愈来愈多的趋势,她慌忙站起身,随便往眼下抹了一把,佯笑道:“我得先回家换了衣服再去公司,我先走了。”

    没等他开口,她匆匆越过他,一心只想远离这里,疗愈她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伤口。

    刚走到玄关处,肩膀忽然一紧,她被一股力道旋回,再度面对他。

    她并不是易碎的搪瓷娃娃类型,算得上是乐观爽朗、不拘小节,几度掉泪,多半是为了他,他也就无法等闲视之。他平日极重视原则,很少感情用事,杜蘅的眼泪却总能推翻他的坚持。

    “对不起,我忘了跟-说声谢谢了,昨天-很辛苦吧?”他用袖口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她微闪开来。

    “不会,昨天我很早就上床睡了,比起在PUB当外场服务生轻松多了。”她厚着脸皮道,调侃自己比对着他流泪有尊严多了。

    “不见得吧?”他轻笑道。“剪破那件T恤要有点技巧跟胆量,我的身材还可以吧?”

    她乍听,耳根一热,急道:“我是为了要替你换掉湿衣服,怕你会--”

    怕他会什么?她还能怎么解释?她直接帮他换上的是她的体温不是吗?他比她更早起床,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他捏捏她的鼻子。“怕我二度感冒?-把我给热醒了-知不知道?”

    她噗哧笑出,方才胸口的酸闷化开了,她想起了小瑜的那句问话--

    有这么爱吗?

    有的,有这么爱,爱到受点委屈也没关系,因为他是石峥,所以她甘愿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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