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_第廿七章密张罗网大雪满弓刀强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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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七章密张罗网大雪满弓刀强仇 (第4/4页)

擂鼓,他磐石般稳坐不动,他在等待,极有耐性的等待。

    突兀间,客堂的木门板被一股巨大的、沉猛又迅疾的力量冲开——不,不止是冲开,但闻“哗啦啦”一声暴响,整片门扉几乎立时四分五裂,散碎飞抛!

    随着木门的碎裂,屋顶跟着发出“通”声震晃,大片承尘夹着大蓬灰沙往下骤落,雍狷身形闪掣如电,自太师椅上倏跃而起,砍刀出鞘,精芒炫射流灿,像煞阴霆间突起的一道白虹。

    从屋顶强行破瓦而下的那人,身手亦极其了得,虹光甫现,他已在半空中“呼”声侧翻而出,同时手上一柄沉重的山叉横胸长刺,动作之快之猛,难以言喻!

    雍狷一刀未中,锋刃上扬,用力切人对方刺来的山叉叉隙间,手臂连着上身蓦然扭旋,一阵刺耳的金铁磨擦声传扬,那人脚步尚未沾地,整个躯体已被带翻,手里山叉更脱掌而出,直飞门外。

    门外,冲进来的人正是“红灯门”“七大提灯使”的首座“花面判官”钱三狼,他晕天黑地的方才一头撞入,那柄又重又长的山叉兜头射来,姓钱的急忙侧身躲避,跟着挥起他的行者棍硬砸“哐啷”声响下,山叉固然落地,他本人也免不了被反挫得全身摇摆,连连踉跄。

    雍狷的大砍刀下沉,刀尖洒起一溜寒星,寒星弹射入rou,那个犹在翻抑的仁兄便狂号惨嗥着滚跌坠地,边似头垂死的野猪般团团打转!

    钱三狼也只是刚刚站稳,耳中已听到同伴惊心动魄的惨叫声,他不禁头皮倏而发麻,尚未及有任何反应,一片锐风已突敛,却又是一串寒星泻向钱三狼的面门。

    这位“花面判官”只在接招的须臾,便生起一股疲于奔命,左支右细的挫折感,他回棍遮拦“当”“当”数响,人已被迫出门框之外!

    雍狷贴往墙壁,隐身在一具“多宝格”橱的左侧,大砍刀齐腿垂指——如果有人看到他这种架势,必然明白这又是下一次狙杀的起手姿态。

    在地面团团滚转的那人,眼下业已僵寂不动,他脸孔朝地,全身俯趴,甚至是个什么模样,雍狷都不曾看清,就这么一个照面,便是一条性命。

    前院里,钱三狼的嗓音仿若丧家之犬,狺狺泣叫:“大掌法,大掌法,攻不进去哪,只一接仗,当家的左右双卫便折损一员,左卫马东昌一条老命业已搁在里头啦…”

    先时那嘶哑的腔调“吨”“吨”响起,显见是从齿缝间,迸透出来的:“叫你的一干人燃亮火把,我看姓雍的再往哪里通形!”

    ,于是,钱三狼一声令下,已有几只火把迅速燃起,松枝火把的人的油脂特多,因此哗哗啪啪的燃烧声不绝于耳,红绿色的火苗子吞吐跳闪,手执火把的人便丝毫俱露,被映照得一清二楚——说起来也都是雍狷的素识,嗯“霹雳火”杨泰来、“人狼”宗杰、“白狼”徐少华,以及那唯一的大姑娘齐蕙“红灯门”残存的“提灯使”们,全已到齐了。

    火把的光辉固然能透过空洞的门框自外映入客堂,但却明明暗暗的不太直切,屋里有些角落仍难照亮,加以各式摆设物遮挡着光线,就越发影绰绰的令人疑神疑鬼了。

    沙哑的声音传自前院角偶的黝暗处:“看到姓雍的没有?”

    钱三狼双手仍握行者棍,人站在那里咨咨趄趄,是混身上下都不自在:“回大掌法的话,光亮不够,瞧不清切…”

    那大掌法怒道:“不会靠近去看?”

    钱三狼苦着脸道:“不是我钱三狼含糊什么,大掌法,敌暗我明,先已不利,姓雍的手底下又那么歹毒,当家的座前左卫马东昌是何等功力,犹一个照面就挺了尸,我要朝近凑,又如何讨得了好?大掌法,这无谓牺牲,还是能免则免…”

    大掌法叱道:“丢一只火把进去,烧不出人来先烧房子!”

    钱三狼忙道:“是——泰来,你的火把!”

    “霹雳火”杨泰来抢前两步,奋力挥臂,他手上的松枝火把“呼”声轮转,迸洒着四溅的焰花,猛然投进客堂之内!?

    火把的光芒在地下闪耀蹿动,由于并没有靠近其他物品燃烧,因而亮度依然是那样的要死不活,有气无力,屋中情况,仍难分明。

    不过,那马东昌的尸体,却在光焰的晃映下隐隐可辨,但见鲜血淋漓,一片猩赤,真个触目心惊,特别有种凄怖惨烈的气氛。

    “多宝格橱”之旁,雍狷向外瞧,还比外面向里瞧更为清楚,他看到距离大门丈许处横躺着一个上插三支竹箭的身躯,由那躯体的扭曲形态看来,显然已不是活人了,雍狷知道,这位老兄必定是触动了横绑在树权之间的连排弓弩——弓弩的机括接系着浮土中的一条皮筋,但要踏动皮筋,则以广角度锁定方位的排弓便如飞蝗般泛射而出,能否躲过,就得凭反应及运气了;此外,他也发现靠近两边花亭的地面上事先挖掘的两个陷坑全已暴露出来,这证明有人坠跌下去,而无论掉下去的人是谁,他必须具有极佳的提纵术方可自保,陷坑位置,是竹箭猝起下人们本能跃避的可能落足点,陷坑底层,遍布倒插的大号铁钉,钉长三寸,尖端锐利,重量加速度,如果那人再惊惶过份的话,后果就不怎么乐观啦。

    不过,雍狷并没有看到坑内有人,然而他并不讶异,这其中曾经有过一段间隙,对方假如动作快,应该来得及将陷入坑内的同伴拉出来。

    地下的火把,仍在忽明忽暗的闪亮着,客堂里,也依着朦朦胧胧,影像晦迷“红灯门”的人一直竟未发起后续行动,局面像是僵持住了。

    雍狷十分冷静,他早已打定主意,在任何情形之下,他都要以铁石心肠、酷厉手段来袭杀敌人,一个家就此毁了,仇怨牵连着,若不砌底了断纠葛,这牺牲与忧虑,还说得上有代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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