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舂争及初舂景_第二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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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第3/3页)

大小姐,无不出现兴奋艳羡的神色,乌二小姐看在眼里,很不是味道。这是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乌家的下人,围着阿元,道贺的道贺,开玩笑的开玩笑。阿元将信将疑,又喜又羞,好不容易才的脱身,一溜烟上楼,躲在自己房间里——是乌二小姐卧室的一个套间。下房中谈论不休,非常热闹,同样的,上房中也谈得很起劲,谈的是平郡王府的形形色色,乌二小姐懒得在听,悄悄地走了。一回到卧室,便听的套间中有笑声,乌二小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故意种种咳嗽一声;里面笑语皆寂,阿元首先迎了出来,后面跟着跑上房的两个丫头,有一个陪着笑说:“二小姐是回来换衣服。”

    “嗯。”乌二小姐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那两个丫头看脸色不妙,逡巡而退;阿元跟平常一样,先倒来一杯热茶,然后管自己收拾屋子。

    “恭喜你啊!”乌二小姐说。

    阿元脸一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

    “不,应该说喜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

    话一出口,乌二小姐才发觉该“怪”为“喜”不妥,这不表示自己也有喜事吗?平时一想矜持惯了的,突然会不知不觉地露出这么一句心声来,自己觉得讪讪的好没意思。

    这是阿元的心情反倒能平静了“我想跟太太说,那里我也不去。”她说:“我总要伺候二小姐办完了喜事,才谈的到别的。”

    “哪里有我的什么喜事?”乌二小姐眼望别处“而且老爷、太太也答应人家了。”

    话正说到这里,楼梯声响,阿元立即迎了出去,来的是乌二小姐的乳母宋mama。

    “要开席了!”宋mama一面踏进来,一面望着乌二小姐说:“我的小姐,到处找你!快请吧!”

    一见宋mama,乌二小姐有种没来由的委屈“我不去!”她使性子地说,眼圈都红了。宋mama跟阿元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也都看到了惊愕莫名的脸色。

    到底宋mama沉着,向阿元使个眼色“你先去跟太太回,”她说:“说二小姐换了衣服就去。”

    阿元也有些怕见人,迟疑着不肯作声,禁不住宋mama的颜色连连催促,只好硬着头皮下楼。

    “怎么了?”宋mama握着乌二小姐的手问:“为什么不高兴?倒象受了老大的委屈似的。”

    不提“委屈”二字还好,一提,真的触动了乌二小姐的委屈,即时伏在宋mama肩上哭了。这叫人大吃一惊“别哭,别哭,千万别哭!把眼睛哭红了,怎么见人。”宋mama问道:“到底什么事?这里没有人,你跟我说。”

    没有人也不能说,不过眼泪倒是止住了“我不想去,”她说:“你随便提我便个理由就是了。”

    “天大的理由也不行!我也不知道你心里的委屈是什么,反正你不去作陪,就好像一巴掌打在太太脸上。天下世界,哪有这样的儿女?”

    这一顿训斥倒还有效,乌二小姐霍地站起来“好吧!”她说:“我去。”

    “这才是!来,”宋mama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迎着光亮看了看说:“还好,擦把脸匀匀粉,就去吧。”

    乌二小姐没有作声,不过都照宋mama话作了。下楼到的上房,只见席面上都已坐定,马夫人首座,邹姨娘居次,乌太太坐了主位,旁边是乌大小姐,马夫人右首空着一个位子,是特为留给她的。

    “来!”马夫人含笑拍一拍空椅背:“你挨着我坐,咱们娘儿俩聊聊。”

    “是!”乌二小姐心里舒服了些。

    “二大娘的菜,你别乱碰。”乌太太提出告诫。

    “我知道。”

    “不要紧,不要紧!筷子不忌。”说着,马夫人挟了一块酥炸牛脑摆在乌二小姐面前的碟子里。

    “多谢二大娘。”

    “别站起来。”马夫人将她一把按得坐下“礼数太多,倒显得生分了。”

    “是!”乌二小姐看着她jiejie问:“那位秋月jiejie呢?”

    “另外有人陪。”

    遇到向秋月这种身份不上不下,半主半仆客人,乌家跟曹家一样,向来是由总管mama做主人款待,这天多了个陪客,便是阿元。

    这便是对阿元另眼看待了,而在乌二小姐的感觉中,她母亲似乎对阿元的喜事,看得比她的喜事还重要,因为在席间,乌太太依旧是在谈平郡王府与阿元,并向马夫人讨教,阿元入府,应该如何陪嫁?

    马夫人想说:庶福晋与侧福晋是不同的。侧福晋是相陪“正室”的“副室”两者原来的身份是差不多的,就像放缺放差,需要钦点时,一定拟呈三个名字,虽有“一正二陪”之说,但朱笔点在第二个或第三个名字上,也是常有的事。至于庶福晋,就像寻常人家置妾那样;倘是下人或佃户之女,照例还要赏一笔钱,从没有听说还有陪嫁的。不过,这也只是她心中这样在想而已。当然在此时就要拴住阿元的心,将来好分享她的荣耀。可是,如果乌太太真的照侧福晋的身份陪嫁阿元,平郡王府是不会接纳的;这些道理也不便明说。马夫人这时真希望秋月也在场,必能出个好主意为他解除困窘;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踌躇着答说:“我一时倒想不起有什么例子。不过,这是情分上的事,也没有个准谱儿。”

    这时乌大小姐听懂了马夫人的话;见她母亲似乎尚未领悟,便补充着说:“二大娘的意思,给阿元打几样首饰,做几身衣服就行了;不必正式备什么嫁妆。”

    她将马夫人不便出口的话,一语道破了,一下就好说了“大小姐说得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马夫人又说:“两三年以后,元姑娘的造化来了,那时再补嫁妆,就名正言顺了。”

    这“名正言顺”四字点醒了乌太太“三姐说的是;就这么办。”乌太太想了一会又说:“我想派两个得力的人,跟着震二爷,送了她去。不知道震二爷那天走?太匆促了怕来不及;而且总还得挑个好日子。”

    “通声是有差事在身,恐怕不能多待。”马夫人答说:“既然有得力的人护送,也不必一定要跟着他走。”

    乌太太想说:“那么跟三姐一起走好了。”话到口边,方始发觉,这好像下逐客令似的,因而强自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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