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战争_第十八章江孜战役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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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江孜战役三 (第8/10页)

层露天平台上的西藏人都成了活靶子。西边,一下子成了西藏人防守的薄弱面。山包和白居塔之间的平地上,数百个十字精兵狂冲而去。

    楚臣代本来到了西边,指挥部下从窗户和门洞里射击。但窗户和门洞没有几个,伸出去的火绳枪非常有限。何况相对于十字精兵的现代化装备,火绳枪装药、点火、射击的过程太漫长了。在稀疏到几近缠绵的火力面前,十字精兵很快冲到了跟前。楚臣代本大叫一声:“不活了。”轮起火绳枪冲向了门外。

    许多僧兵跟在楚臣代本后面,紫色和红色的袈裟猎猎飞扬。把枪当作大棒的西藏人一方面显示了强悍,一方面显示了无奈。武器落后的悲哀也是文明落后的悲哀,勇敢的搏杀其实就是惨烈的失血。在楚臣代本壮逝的刹那,宗山城堡箭楼上的西甲喇嘛“啊哟”了一声。他的位置在东边,看不到白居寺西边的情形,但是他感觉到了:不仅楚臣代本死了,白居寺也在袈裟碎片的飞扬中沦陷了。

    十字精兵冲进了白居塔,塔内的rou搏和近距离枪战依然激烈,趋势也依然是西藏人的败退。可恶的火绳枪,让西藏男人骄傲的火绳枪,一到生命攸关时,就不是枪了,甚至连棍棒都不如。僧兵们没有准备刀剑,西藏缺少矿藏的勘探和利用,哪儿都找不到铁,偶尔有一点,也都捐献给寺院修建庙堂和锻造佛像去了。那些黑骨头铁匠也就没有打造足够的兵器提供给必须近身搏杀的战士们。归并到楚臣代本麾下的群觉代本和夏鲁代本在楚臣代本死后,接过了指挥权。群觉代本脱掉袈裟,裸露着上身往前冲,很快就战死了。和他一起战死的还有许多僧兵和白居寺喇嘛。夏鲁代本一看抵抗无效,便指挥僧兵从塔中退出来,蔓延到白居寺和宗山之间的波狼地上。

    白居寺转眼成了敌人的阵地。西藏人的血愤怒地染黑了地面,染红了白墙。白居塔层层叠加的白墙,组成0个门、间佛殿的所有白墙,都被血色涂花了脸面,以至于从那以后的很长时间里,西藏人都叫它红居塔。

    枪炮轰响了。就在守卫白居寺的西藏人退出寺院,拥挤在波狼地上,沿狭路排着队,跑向宗山城堡时,戈蓝上校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他让机枪和大炮一起开火,不间断地发威,似乎不打死所有暴露在火力网中的西藏人不罢休。

    《圣史》上说,跑进宗山城堡的只有二三十个人,其他西藏人都死在那块波狼地上,包括夏鲁代本和白居寺年过八十的四世卓弥堪布。

    白居寺失守后,有了三天的宁静。这三天里,容鹤中尉和桑竹姑娘依然在朝宗山城堡背水。戈蓝上校一直容忍着他们,好像他根本不在乎水对西藏人的重要、

    戈蓝上校说:“我们给西藏人送去了水,却拿走了他们的灵魂。西藏人大概已经惶惶不可终日了。”他看别人听不懂,又说“难道白居寺不是他们的灵魂?”

    戈蓝上校让人从白居塔的西面、西藏人的子弹打不着的地方,架起了一道木梯。木梯通往白居塔的塔顶。两个机枪手做了一次演习,他们可以迅速爬上木梯,把机枪架在塔顶。从这个高度,扫射宗山城堡顶上的西藏人不成问题。而在白居寺和宗山之间死尸横陈的波狼地上,十字精兵修起了一座高台,四面是石头的墙体,中间因地制宜地填进去了攻占白居寺时丢下的所有尸体——藏族人的尸体和十字精兵的尸体。站在高台上,可以最近距离地瞄准露出城堡女墙的人和箭楼的了望孔。

    好像这就是戈蓝上校的办法:用火力压住对方,然后从宗山前后两条狭路上发起进攻。但大家都知道,关键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在步兵往上冲时,你还是不能完全控制西藏人,他们就是不露身子不露头,也能把火药包扔下来。

    麦高丽将军大摇其头。他在清点白居寺珍宝的闲暇,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口气说:“上校,如果你不让西藏人喝到水,这些毫无把握的办法都可以不用。”

    戈蓝上校却岔开话题说:“将军什么时候离开?紫金寺、萨玛寺、白居寺的珍宝加起来都堆成了山,需要多少人马才能运回去?”

    麦高丽将军说:“你把宗山城堡攻下来,我才可以把兵力抽走。你打算让西藏人躲在城堡里好吃好喝多久?我可是等不及了。”

    很快,十字精兵发动了一次进攻。白居寺塔顶的两挺机枪和高台上的两挺机枪封锁了城堡女墙和箭楼的了望孔,西藏人的火力大大减弱,城堡几乎被攻陷。但火药包的威力依然存在,爆炸堵住了宗山的两条狭路,十字精兵最终只能败退而归。

    麦高丽将军嘲讽道:“上校,你准备打多久?这样打下去,恐怕得打上十年。”

    戈蓝上校自信地说:“快了将军,也许今天夜里,也许明天夜里,上帝就会显示奇迹。”

    但奇迹的显示并不是在夜里,而是在第二天中午。一阵巨大的轰鸣,震得整个江孜大地都摇晃起来。城堡爆炸了。这是连西藏的神灵都没有想到的,城堡就像一个巨大的火药库,随着一阵巨响,飞起了石头、沙砾、泥土,飞起了被肢解的人体:手臂、腿脚、头颅,飞起了衣袍和枪支的碎片。接着便翻腾起灰黄的尘烟和乌黑的硝烟。城堡的厚墙开裂了,房顶掀掉了,高高的箭楼歪斜着支撑了一会儿,便稀里哗啦倒下去。木制的大门断成了三块,最大的一块飞到了宗山脚下,最小的一块飞进了白居寺,还有一块连在石墙上,就像火引子一样飘起了火苗。烟层的下面,燃烧开始了,城堡在爆炸之后,一部分着起了火。

    麦高丽将军又惊又喜:“上帝,奇迹真的发生了。”

    戈蓝上校命令早已做好准备的步兵,快速冲上了宗山。通往城堡的狭路在没有火药包和火绳枪的阻挡之后,突然显得宽阔了许多。比麻雀多又比蚂蚁少的十字精兵好像没排队就来到了城堡跟前。他们无所顾忌地拥进门去,又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城堡里头如同火药爆炸一样响起了一阵呐喊:“杀!”西甲喇嘛始终不认为是有人点着了堆积在大殿里的火药。更不会想到,从白居寺撤出后,跑进宗山城堡的二三十个西藏人中,有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僧兵是戈蓝上校派来的jianian细。他是虔信上帝的哲孟雄人,跟藏族人同宗同源,根本不用化装,穿上袈裟就是僧兵。戈蓝上校在挑选他时向他保证:在你为上帝的事业牺牲自己之后,我将通过牧师请求上帝把你作为进入天国的第一批人选。僧兵来自西藏的四面八方来,又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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