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_第六章面如田字非吾相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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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面如田字非吾相四 (第4/5页)

:只是因为这位寡妇有十万贯的家产陪嫁!但是号称有“度量”、为官清廉一介不取、称得上位极人臣的向敏中,之所以贪图这十万贯的陪嫁,却也是有原因的——虽然宋朝分家别居已成风气,几世同堂的大家族已经很少,但是大部分高级官员,往往还是要负担整个家族的开支,如果加上往来迎送的必要应酬,这些高级官员不仅称不上富裕,甚至还会显得很拮据。而十万贯,无论如何都是一笔巨款,相当于一个宰相三十年的薪水!向敏中后来很尴尬的被那位寡妇拒绝了这门婚事,倘若他能活到熙宁年间,必定会很羡慕石越——不说别的进项,单单是伐夏之后的赏赐,便有数十万贯之巨!而且,石家算得上是人丁不旺,除了石起之外,没什么正儿八经的族兄族弟,更没有一个巨大的家族需要奉养,花上几千贯,便足够安分守己的石起当个富家翁了。在熙宁朝的宰相中,能勉强和石越比一比的,也只有吕惠卿与冯京二人而已。

    而石府的家业,初期本是由潘照临和唐康打理的,梓儿入门之后,按照宋人的习惯,便逐渐移到了这位女主人身上,到熙宁十五年以后,便全是由梓儿和侍剑负责了。梓儿到底是出身商人家庭,货殖之术倒是天生的本领,不声不响之间,石府的产业已是越来越多。仅以学士巷的赐宅来说,园庭台榭,皆不足道,因为石越做过安抚使,又当过枢密副使,为了表彰文武并重之意,竟然还修了专门的校武场——不过,这地方几乎常年闲置着,多数的时间,倒是给石蕤和她的玩伴们玩耍用。

    然而今天,校武场中,平素空空荡荡的兵器架上,都插满了货真价实的兵器。刀枪剑戟,寒光耀眼。侍剑将削到一半的木马藏在身后,瞪大眼睛,看着校武场上的较量。

    这是难得一见的比武。

    王厚使的是一柄军中常见的斩马刀,他的招数全是大开大阖,气象严整,但每招每式,都显得盛气凌人,常常是以攻代守,甚至只攻不守。而另一方的何畏之,持的虽然也只是一杆军中常见的红缨枪,但他手中的红缨枪,倒似一条毒蛇一般,走的全是阴柔诡异一路,每每攻击的,都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然而他虽然出招狠毒,但侍剑却看得明白,何畏之只要遇到危险,手中的招式便马上成了虚招,他的招式虽然让人眼花缭乱,却是九虚一实,多数反而是侧重于防守,仿佛是在耐心地等待机会,便可给人致命的一击。

    二人你来我往,顷刻间便过了数十回合,侍剑早已注意到,王厚的刀法都只是军中常用的刀法,乍看上去并无过人之处,有时候竟让人以为极其平庸,以招式而论,远远不及何畏之的枪法,但他就仗着自己臂力过人,每一出手,都是势大力沉,令何畏之不敢缨其锋芒,若依理而论,久而久之,这样战法,王厚自然力气不继,难免要落败——但是,事实却似乎并非如此,两人打到现在,已经过了数百合,侍剑根本看不出王厚有一丝半点后继乏力的迹象,反倒是何畏之久久等不到王厚力竭的一刻,显得有点心浮气燥起来了。

    侍剑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却听身边的慕容谦笑道:“侍剑为何摇头?”

    侍剑看了一眼石越与潘照临,见二人都只是含笑不语,便照实回道:“小王将军全是仗势欺人,若非天生神力,这般打法,断不是何将军敌手。”

    慕容谦看了侍剑一眼,笑道:“这有何不可?比斗自然是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我倒但愿我能仗势欺人,赢得越轻松越好。譬如用兵,若我有十万大军,对方只有数千之众,我又何苦多费心机,只管团团包围,猛打猛冲便好。”说罢,不由自失地一笑,叹道:“若我一辈子都能打这样的仗,夫复何求?”

    “但小王将军到底是冒险了些,这只是校场论武,若是两军交战,他这般攻多守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能是两败俱伤。”侍剑有点不太服气。

    “果真是打仗,哪有功夫过了这许多招?”慕容谦笑道“战场之上,没什么一对一的公平较量,真到了白刃rou搏之时,还是不怕死、力气大的占便宜。”说罢,慕容谦又笑笑,道:“不过,依我看,何莲舫也不是喜欢和人光明正大rou搏血拼的主。”

    “这是知人之论。”潘照临突然插话,淡淡道:“何莲舫最喜欢的,是人家酣然大睡之时,他走到榻前,割下首级,奏凯而归。”

    慕容谦不由莞尔一笑“郭相公真是好推荐——但愿去了益州,打的全是这样的仗。”

    “那也未必。”潘照临不阴不阳地应了一句。

    慕容谦一怔,看看潘照临,又看看石越,却见石越只是凝神看着校武场上的比武,仿佛全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他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亦若无其事地转过头,一面笑道:“此话怎讲?”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几分。

    “将军读过这个么?”潘照临随手从袖子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到慕容谦手中,慕容谦低头一看,又是一愣——封皮上赫然写着“取大理十策”五个正楷字,他迅速翻开掠过,却是一本奏章的抄本。他看看这抄本,又看看校武场上的何畏之,默默将小册子递还给潘照临。

    “何莲舫似有伍子胥之志——不过,过去我却一直以为他是想匡扶段氏的——究竟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没有人猜得透。只是这番将军与王将军入蜀,是去平乱的,不是去兴边衅的。益州要尽早安定下来,朝廷要休养生息,然后才能图谋恢复北面。况且大理一向谨奉朝贡,兴无名之兵,不义之师,非国家之利。郭相公荐他,是惜才之意,西南夷之地,正是他的老巢,若能得他之助,平定叛乱,自然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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