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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挽歌 (第5/5页)
指甲扣入掌心,却难解心头的忧闷之情。 弘昼眼见乾隆颓败的样子,心中酸涩哽咽道:“皇阿玛别怪皇兄,是儿臣不争气。” “你闭嘴!”天佑瞪眼喝道:“朕要你干什么,要你辅佐你皇兄。可你怕死,他做错什么你都不敢说,和钮祜禄氏一样可恶。” “钮祜禄氏为了保住权势,任由弘历宠幸汉妃,闹得后宫乌烟瘴气,来消减皇后的势力。我曾对钮祜禄氏说,她的儿子是个私欲极重,又不知自控的,但也是个极好脸面,吃软不吃硬的。若弘历行事不经,钮祜禄氏只要拿大义名分压他,再委婉的晓以大义,不怕弘历不妥协。” 天佑闭眼长叹道:“但钮祜禄氏怕这么做与皇帝生分,所以一再纵容,让弘历越发自大,只能听进奉承之言。”天佑抬目注视着乾隆的眼睛,沉声道:“所以,钮祜禄氏该死。她既然尽不了太后之责,留她何用?” 太后死了?前些日子不还看到吗?不是和皇阿玛相处的不错么?为什么…对了,皇上都能有替身,何况太后!弘昼匪夷所思的看了天佑一眼,心猛然一凛,低头不语。 乾隆双手紧握着红木椅的扶手,扭曲着脸颓败道:“是我的错,我害死了额娘,我…” “错的是我。”天佑打断乾隆的话头,轻叹一声道:“当初,九龙夺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为了登上皇位,我□乏术,对你们失了管教。你们想想,你们皇玛法对儿子非打即骂,你们十三叔也争过皇位,失了老爷子的意,被关在养蜂夹道十多年。他没有自弃,反而另辟蹊径,一力扶持我,并做了雍正朝的国之砥柱。而胤禩呢?他被老爷子在所有大臣面前骂辛者库贱妇所出,而且对他一贬再贬,他不是仍好好活着熬死了老爷子,在雍正朝给你们阿玛我添堵吗?” “就是我,你们皇玛法也是一再试探,稍不如意就指摘怒斥。老爷子用心的只有一个儿子,谁都知道,就是太子。你们的叔叔都因为老爷子的偏心与太子不睦,我却一直忍着太子,尽我所能为他办差,老爷子看在眼里未必不记在心底。要不,弘历你还真以为你皇玛法把皇位传给我,是为了你吗?” 天佑嗤笑道:“若朕和你们一般狂妄自大,不知收敛,早死在其他兄弟手中。又或是你们的儿子,被骂了几句便一蹶不振,自寻死路,哪里还有雍正、乾隆两朝?朕只恨,恨把你们护得太好,让你们经事太少,阅历太浅,做皇上心性难稳。” “如今说这话已经晚了。”天佑打量着神色凄苦,铁青着脸的乾隆道:“为帝能善始善终者少,初登帝位,哪个不想开太平盛世,为天下敬仰?可是,皇帝是孤家寡人,没有人会和你说真话,听多了阿谀奉承,忠言自然逆耳。你刚继位时也是意气风发,虽有些刚愎,但不愧为人君。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把国库当私库用、打压嫡子疼爱无德庶子、宠幸毒妇由得她们残害皇嗣、仅凭一己之好任由义女和宠妃的远亲侄子横行后宫的?须知,为君者必得自律,被私情左右乃是大忌!” 乾隆嘴唇蠕动着,突然从嘴角溢出一抹鲜红,苦笑道:“阿玛的这些话,都曾跟我提过。是我忘了,咳咳…我愧对阿玛,愧对天下。”乾隆冲天佑伸出布满血指甲印的手掌,天佑凝注着乾隆,半晌未伸手相握。正当乾隆吐出血水失望的垂下手时,忽而感到掌心一紧。乾隆紧紧盯着与天佑交握的右手,想笑却不料吐出更多殷红的血丝。 “你这又是何苦?”天佑凝眉道。 乾隆张开粘着血水的唇,苦笑道:“额仑绎麻、丰尔察已经来了,皇上自然也已痊愈回京了,我这个替身也该消失了。” “皇阿玛!”乾隆吐血,一时间弘昼吓懵了,不敢置信的望着前一刻还与天佑针锋相对的皇兄,此刻竟已处于弥留之际。弘昼这些年一直恨乾隆不念兄弟之情,可此时却忆起年少相伴的情分,砰的一声跪倒在天佑面前,哀求道:“皇阿玛,您既然能救如今的皇上,定然也能救皇兄的。皇兄是有错,可求阿玛看在骨rou之情的份上,救他一救。皇兄已经知错了。” “你以为是我逼死他的?”天佑质问。 “我…” 天佑掠过因为痛苦满面扭曲的乾隆,冷厉的目光射向弘昼。“弘时是怎么死的,是他自己逼死了自己。只怕弘时没想到,当初的赢家弘历,也会步上他的后尘。” “皇阿玛!”弘昼不明白,为什么皇兄都要死了,皇阿玛仍是这么尖刻。 “我的儿子里,弘历最自大更是自傲。他从我废他的那一刻起,就明白,大清不再是他的了。皇位、权势、天下,曾经都掌握在他手里,得到了再失去,永远比得不到更为痛心。你能想像弘历这样骄傲的人,躲在旮旯里看着有人坐上曾是他的帝位,听着曾经效忠他的奴才对别人口呼万岁吗?只要他还在大清,踏着大清的土地,他就避不了‘乾隆’这两个字。明明是他的年号、他的名字、他的脸,他的嫔妃、他的儿子…如今,却都是别人的。” 弘昼听着天佑的话,看向神色衰败的乾隆,一股苦涩的滋味翻涌而上,涩的他直掉眼泪。 天佑淡淡的看着冷汗直流,通红着眼珠,五腔淌血的乾隆,低声道:“我不想你死。可是,我明白与其让你活的痛苦,不如随你的心意。” “呵呵呵…咳咳,咳咳…”乾隆笑了两声,咳嗽着吐了口血,用尽全力抓住天佑的手,凝望着她道:“阿玛,这天下只有你最懂我。可惜…我却不懂你。” 天佑感觉左手上的□一松,倏地眼底一酸,默然起身走出内室。还未出得房门,忽觉眼前一黑,温暖的掌心合于双眼之上。不过须臾,天佑舒了口气道:“把他送出去,葬在钮祜禄氏身边。” “好。” 目送天佑远去的身影,云鹤右手握拳,掌心上的湿润,仿佛从来没有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一直低烧啊,我好难过。哭~~求安慰,呜呜~ 谢谢大家给我回帖,谢谢,我都看了。谢谢大家还记得我,感动极了的苍霞,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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