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尔·伍尔里奇作品选_死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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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后 (第6/9页)

想,如果由我对他做点手脚,那将是多好的机会啊。我会过得十分舒服,非常富裕,既然斯蒂芬未婚,又有什么能阻止我再嫁给他呢?我的心事变成了梦想,梦想又变成了行动。

    “那天晚上当哈里从后门出去透透气时,我一边洗碗碟,一边将这件事最后想了一想。突然间,我发现我将想法付诸了实施。我上了楼,拿出一只——一只我久已不用的旧熨斗。我拿着熨斗下了楼,将它藏在我的围裙里面,在黑暗中朝他走去。我知道过一会儿斯蒂芬会来,我一心只想着这个。哈里不再是我的丈夫,一个我爱的人;对我来说,他只是斯蒂芬跟我之间的障碍。

    “我站在那里跟他闲聊了一会儿,不知该怎么下手。倒不是害怕被人听见或看见,附近就我们一座房子。但是我害怕他在最后的时刻里眼睛里会出现的那种神色。突然我看见他身后有一只萤火虫。我说,‘瞧,亲爱的,那里有一只萤火虫,在你的萝卜地里。’

    “他转过身去,背朝着我,我就下了手。我抓住熨斗柄,朝他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他没有马上就死去,但是他的脑子已经麻痹,说不出话来,所以我认为一切都结束了。我走进田地里,用他的锄头将熨斗埋掉。

    “然后我回到屋子里,梳洗了一番。刚洗完,斯蒂芬就来了。我跟他一起走到后门,假装去喊哈里。然后我们发现了他,将他抬进来。直到今天斯蒂芬都没发现是我干的。”

    “你是说他没注意到那个伤口?他没流血吗?”

    “流了一点儿,但我将它洗掉了.我用了一点我没自己用来掩盖皱纹的粉色面霜,涂在了他的伤口上,将它抹匀,这样就不太会引人注意了。你知道,他有点谢顶。我将他的头发梳好,盖住了那块伤口。我干得很好,毕竟我使用面霜已有好多年了。”

    “非常有趣.它肯定瞒过了你叫来的医生、验尸官的检验,最后瞒过了为他下葬的殡葬工。这样解释得通。现在,我再问一句,你是打在他后脑勺的正中央呢,还是偏了一点,比方说左边。”

    她愣了一下,然后说:“对,偏左一点。”

    “我想,你可以带我去看看你事后埋凶器的地方吧?”

    “不,我——我后来又将它挖了出来,然后,有一次我摆渡去看我的嫂子时,在河中央将它扔进了河去。”

    “但是你总可以告诉我它有多重吧7它是大的还是——”

    她摇摇头.“我知道我很蠢,但我说不出来.只是一般的熨斗。”

    “用了这么多年还说不出来?”他沮丧地叹了口气。“但它至少是一只熨斗,这点你肯定吗?”

    “哦,肯定。”

    “好,我要问的都问完了。”他站了起来。“我知道你累了,我不再耽搁你。十分感谢,晚安,阿切尔太太。”

    “晚安?”她困惑地应和道。“你是说听了我告诉你的这一切,你不再纠缠我,不逮捕我?”

    “虽然我很想满足你,”他干巴巴地说“但是有一两个疑点还没解决;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足以阻止我以充分的理由追捕你,虽然你那忠诚的女人之心怂恿我这么做。随便说说吧,你整张睑上没有一条皱纹,所以,如果你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使用什么粉色的面霜的话,那看起来你未免过于卖力了。

    “其次,他受打击的地方并不是后脑勺,而是右太阳xue上方。这样的事请你是不该忘记的!他的太阳xue上没有头发,阿切尔太太。”

    突然她崩溃了,趴在了桌上,把脸埋在胳膊里。“哦,我知道你现在要想什么!斯蒂芬没有干这件事,我知道他没干!你不必——”

    “目前我什么也不想做。但是有一个唯一的条件:我要你郑重其事地保证,别向他提起我们的这次谈话.也别说是我将遗体送到停尸所去的,以及一切有关的事情。否则的话,我要逮捕他,作为预防措施,将他拘留起来。即便他没罪,也会吃不少苦头。”

    她那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简直可怜。“哦,我保证,我保证!我发誓一个字也不说!但我相信你会发现他没干这事!他对我这么善良,关心,无微不至。”

    “反过来,你为他而作了保险?”

    “哦,是的,但是那没什么。总归有人受益的,我没有孩子,也没什么亲戚。如果你怀疑他有这样的蓄谋,那就大错特错了!说起来,只要我哪怕稍微有点儿感冒,他就急得跟什么似的。大约一个星期前,我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伤风,他就心烦意乱,急忙送我去看医生。他还买了一只治疗用的太阳灯回家,以后就一直坚持要我用它来治疗,引起了我的反感.当然。家里放那么个东西挺讨厌的,但是——”

    他领她出了餐厅,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四处打量,想拦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家。这番谈话对他说来似乎再也没什么兴趣。“是吗?为什么呀?”

    “嗯,首先,浴室太小,它不断地倒到我的身上。他坚持说我在浴缸里的时候使用它最好,因为那时候我全身无遮无盖,可以得到最好的效果。”

    他还在四处打量,看有没有出租车,以便把她打发走。“那些灯挺沉吧,是不是?”

    “不,是细长的。不过幸运的是他每次都在场,将它重新放好。”

    “每一次吗?”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是的。”她无奈地笑道,仿佛试图为他勾勒一幅她忠实的丈夫使人消除疑虑的肖像,让这个人消除对任何一个这样善良、慷慨的人的怀疑。“每天早晨我总是等他离家后才洗澡。但他几乎每次都是在快到车站的最后一分钟才想起忘了什么东西,然后匆匆忙忙回家,冲进浴室,灯就倒了。”

    “他都忘了些什么东西呢?”他为她拦下一辆出租车,但是现在他让车子等着。

    “哦,有一天是一块干净手帕;又一天是他需要的某些文件;再一天,他的钢笔——”

    “但是这些东西他是放在浴室里的吗?”

    她又笑了起来。“不。但是他从来就找不到它们,所以他就闯进浴室来问我——然后灯就倒了!”

    “每次你把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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