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公主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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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1/4页)

    第四章

    阴森森的丛林中,朱慈暖没命地狂奔,满布的荆棘扎烂了她雪白的衣裳,身着金黄服饰,以发覆面的人,手提泛青光的冷剑朝她刺来。她浑身是伤,在呼啸的风雪中艰难地奔逃。

    一路所见,净是不甘心的面孔,有母后、郑贵妃、坤仪公主,还有断臂的长平,她们阴寒着脸,冷笑地逼向她,嘴里发出凄惨的呼号…

    “你不能留…”

    “皇儿跟我们走…”

    “何苦生于皇家…”

    狰狞的面孔逼近,她想叫,喉间却哽住,四周是教人惶恐的黑暗;她想逃,却不知该往何方。

    失望间,道路的尽头亮起一抹光,逼退了呼号的人,她像迷路的孩子找到归途般,举起颤巍巍的脚步,往那光亮处而去…

    扁亮包围着威武的将军,那人一身的白,绽着温暖的微笑,踩着坚定的步伐,伸出有力的手臂,朝她泪流满面的轮廓抚来。

    她紧紧地握住那双手,那双手也紧紧的握住她,手底的温暖直注入她灰冷的心,她再也不要松开。

    然而,不知何故,那双手的主人却在瞬间变了脸色,阴恻恻地冷笑,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你别走!”朱慈媛惊叫着醒来,一身的汗。满脸的泪。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着梦中的情景,以发覆面者分明是父皇,想起他凄凉、无可奈何的死亡,她不禁悲从中来,再度掩面痛哭。

    屋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她惊得缩成一团,那声音使她想起李白成兵马攻城时的情景,她捂住耳朵,浑身颤抖地抱紧身体。

    过了很久,喊杀声始终没有逼进,朱慈媛这才想起自己目前身在敌营,那声音自然是清军发出,他们正在演练。

    乏力地下床,透过半撑起的木窗,她看见了一支雪白色、剽悍凌厉的队伍,在屋外的林间迤逦散开,或持弓箭、或执长枪、或握大刀,随着高举的令旗,或冲或杀,整齐划一,一看就知道是支训练精良的劲旅。

    他们的阵仗牢不可破,气势坚不可摧,对比驻扎在皇城的军队,城未破而先溃散四逃的状况,朱慈媛不禁折服,心中因而生出挫败的怅惘。

    举令旗者正是多尔博,一身可与日光争辉的耀眼将袍,浑、身透着领导者的威仪,端坐在火红的马上,指挥若定。

    一阵感慨,朱慈媛拉下抵窗的木棒,转头生闷气地坐在桌边,一会儿又在屋里不安地踱步。

    怎么才能逃走?屋外杵着两名高大的士兵,不用说,当然是监视她的。

    由身处的环境看来,应是座遭主人遗弃的庄园。北京城内外,多的是这种地方。大家都往南逃,因为清单的势力要伸展到南方还要一段时间,想来,前明的军队应该集结在南方,重整势力,准备反扑回北京,她应该设法往南。问题是,她要如何自严密的监控中逃走呢?

    她咬着唇,指甲放在嘴边轻咬,费力地思索着。

    多尔博在此时被两个人撑进来,荣太嬷嬷神色紧张地跟随其后。

    他是怎么了?刚刚还神采飞扬、意兴风发呢!现在却脸色惨白、手抚胸口,五官痛苦地扭曲着,遭到袭击吗?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啊!

    她扮乖地缩在床边,两手轻绞,不动声色地默默观察。

    他们扶他坐下,荣太嬷嬷飞快地解开他牛边将袍,除去缚肩的白布条,露出胸口靠肩膀处肿胀、瘀青、化脓溃烂的一个血窟窿。

    看起来是箭伤,旧伤复发,似乎很严重。

    看他痛苦的神情,她在心中暗喜,这是报应!

    “嫒儿,你过来!”他阴森森地命令。

    她一惊,以为带笑的唇角被发现,正迟疑着,荣太嬷嬷向前扯起她的手臂,粗鲁地把她扯到多尔博面前。

    多尔博抬起她的手,让她触摸自己化脓的伤口。

    朱慈媛一阵呕心,不忍目睹。

    “认得这伤吗?”

    “啊?”

    多尔博箝住她的双颊,将她拉向前,逼她注视胸前的伤。

    “这伤…”他喘着痛苦的气,眼神不失锐利地看着她“你给的,所以你必须伺候我一辈子。”

    哪有?什么时候?她一脸无辜。

    多雨博施力,她眯起眼,怛觉双颊就要碎裂。

    他恶狠狠地唤醒她的记忆“记得吗?一年前,在云石庵后山,你曾放箭伤过一名男子。”

    呀!她杏眼圆瞠,想起来了,难怪她总觉得那双眼面熟,原来是他!

    “一年前,我在京城卧底,碰上你这凶神恶煞…唔…”他急遽喘气,夹着几声咳嗽,目光不放过地斜视她,仿佛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

    荣太嬷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迅速拿出一个厚重的木盒打开,里头的瓶瓶罐罐发出刺鼻的味道,她纯熟地把一瓶又一瓶的葯倒进碗里搅拌着。

    “贝勒爷,您先别说话,先到床上躺着,葯很快就好丁。”

    “你…”他的眼神在涣散,握住朱慈嫒双颊的手,很明显的失去力道,脸色忽青忽白,看来似乎很痛苦。

    当然啦!她向来与毒为伍,箭头上少不了要抹毒,中她的箭,还能存活下来,算是奇迹,不过,多尔博求生意志之坚强可见一斑。就像现在,明明已经快失去意识了,微弱的目光,还是很吓人。

    她可惨了,落在他手里,瞧他的眼光,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多尔博垂落的手,滑落在她肩头,力道还是足以让她紧蹙眉头。

    他咬牙自齿缝间挤出话来:“这伤…折磨我一年多 每当它发作,我就想起你。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罗刹,我要你付出代价,要你服侍我一辈子…”尾声低迷,他已呈现半昏迷状态。

    “快,扶上床去!”

    荣太嬷嬷叫着,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架起多尔博,将他放在床上。

    荣太嬷嬷捧着葯,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去。

    多尔博不耐地挥开。“让媛儿来。”

    荣太嬷嬷转身喝斥还在桌边惶惑不安的朱慈嫒“还不快过来!”

    她向前,接过葯碗,笨拙地把葯一层一层地抹上去。葯似乎有镇痛的效果,因为他扭曲的表情逐渐平缓,一双眼半睁着,射出复杂的光芒。

    他面无血色的脸,显得十分脆弱,朱慈媛不禁为她加诸于他身上的痛苦感到一丝愧疚。

    “很痛吗?”她不忍心地悄声问。

    他冷笑,那让人光火的、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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