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雁孤星_第六章万夫莫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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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万夫莫敌 (第7/10页)

地以真气带引著寒气前进,他不敢太急切,因为,这地心阴泉的威力是惊人的,而他还有内伤,他有些害怕,他怕自己会突然地失去知觉,甚至连呼吸都来不及。

    剑宁生长在海滨,他尝过严冬游泳的味道,那冷冽的海水浸著皮肤,使人有著不意识的战栗。

    而他现在正觉得自己是处身在冰冷的海水中,那股寒意徐缓地在体内上升,正如他渐渐地在海水中下沉一样。

    他忍不住了,他想大喊出声,但口中含著的百阳朱果却阻住了他的声音,于是,他一再地强制著自己。

    意志的力量是惊人的——

    练武者的胜负之心便是他们意志的原动力,剑宁是嗜武的,每一个喜学武功的人,没有不渴望着进步的。虽然有时这进步并非意味著个人今后的幸福。

    于是,剑宁以理想来鼓舞自己,来使自己克服住寒气带来的伤痛。

    但是,意志也竟然失效了,因为,此时他的痛苦是超过一切的,就是‘天下第一’这四个字,也不能使他忘却这一刹那的苦难。

    多事老人并不比剑宁好受,因为,他知道这一刹那将是今后武林运数所在,剑宁是只许胜不许败的。

    百阳朱果千年一遇,一千年,是一般多么漫长的岁月啊!

    他盯视着剑宁的脸色,黑暗中看得并不清楚,于是他咀咒了,他恨自已不懂武功,否则只要以自己的内力助他,便能成功了。

    其实天下任何一个武者,都不会助他人吞服百阳朱果,否则,他便是没有得失之,而没有得失之心的人,不能称之为武者,这几乎是一个真理。他觉得内部压力迅速地增强了,那股寒气在压迫著他的心胸,伤口的痛苦变得更为剧烈,好像有千万支的利刃在绞制著他一般。

    多事老人也明白自己这叹恨是多馀的,但常人到了爱莫能助的时候,总不免要顿足三叹,为士扼腕抱憾不已的。

    何况他又是如此爱管闲事的人?

    他见到剑宁的双眼痛苦地眨著,他知道此时剑宁的痛苦是无与伦比的,地心寒气在剑宁体内运转著,而且仍源源不绝地进入剑宁的体内,人是血rou之躯,不是岩石,并不能冷暖自如的。

    多事老人惊讶了,因为剑宁的脸色都已变得铁青,自眉毛以下,几乎与背后长著磋峨的石壁一样。

    这象徵著阴气已攻至脑部,这般痛苦决不是一个青年人如唐剑宁能抵御的,但他却奇迹似地能克制住了。

    这是何等坚强的毅力!

    但多事老人也知道,剑宁的意志已面临崩溃了,正如长距离的赛跑,最后的冲刺是最难的。

    那青色的脸色,一分一分地上移著,忽然,它停止了。石空中一片死寂,只有两个人的轻微的呼吸声。

    多事老人知道剑宁已失去自我挖制的能力,而此时距发际只有半寸——青斑已上涌到前额的中间了。

    他知道,这是最后关头,假如成功了,那么终剑宁之身,武林中将有共主。否则失败了,他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剑宁一但松了真力,这般寒气将迅速地侵入他全身,每一丝rou,它能使人体麻痹,而现在更有过者,寒气会冲入脑中,使剑宁成为一个终身瘫痪的残废者。

    在事前,剑宁没有问及这类的后果,而多事老人也不告诉他,以免分了他的神,而使他有后顾之忧。但现在,多事老人踌躇了,假如剑宁失败了,他在道义上将要负全部的责任。

    多事老人知道如何助他,他没有把握,但此时非动手不可了。

    他忙爬到剑宁身旁,对准剑宁的耳边,用右手食指那尖长的指甲拧住剑宁的人中,同时大吼一声。

    剑宁的眼色本是没有神采的,额上结著颗颗珍珠般的冷汗,呼吸几乎停顿的,他感觉到心中有些麻痹的感觉,他想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支持不住了,但连这一点力量都没有。

    正在这时,他感觉到多事老人的行动了。

    人中上的刺痛以及耳际的暴喝,使他瞿然一惊,这一惊使他回复到了现实,他的意志恢复了,真气又集中了。

    终于,青纹已到了他的发际。

    多事老人大喊一声:“咬!”

    其实也不用多事老人来关照,因为此时寒气既已聚顶,通体的肌骨都必定回复到自然的位置,剑宁的牙关自然会闭合了。

    他的舌头木能地抖动著,喉头也本能地收缩著,于是,他在极端无意识的情况下,吞服了比琼浆还宝贵的百阳朱果的汁液。

    阳刚之气,迅速地在他的体内扩延著,要不是已有阴气相抗,那热也会把人烘热得死过去。

    凉意渐渐地退却了,天地之间的阴阳二宝在他体内交会著,剑宁疲乏地倒在大石上,但脸色却渐渐地红了。

    石室中有著令人窒息的沉寂。忽然,黑暗中,有著一个木然的声调在唱著:“一阴一阳谓之中,百阳朱果显神通。”

    那是多事老人在唱著,他的声音是缓慢而单调的。

    阴风渐渐地息灭了,大约是地上的阴气已去的原故。

    石室中嗡嗡不绝地回响著:“一阴一阳谓之中。”

    “百阳朱果显神通。”

    xxX

    雁荡山脉中,万山重叠,群毕拔翠,时有飞瀑匹练,自千丈高飞垂而下,所谓铁板铜琶也不过如此。

    在一个数十尺宽的大瀑布下,是一个半方里许的湖沼,湖沼旁边也有十来户山居的人家。

    在这小小的山村外面,也就是紧贴着瀑布下面之处,是一个破败的小‘山社’—供土地神的庙。

    夜静静地俯视著大地,时而鼓动她的扇子,吹起了清凉的夜风,轰隆隆的水声,加上荡漾不已的湖面,在皎洁的月光下,楼成了一幅如锦般的画面。

    在这废置已久的土地庙内,尘埃几乎是占有了全那的空间,那苍白的月光照耀在破败的神器上,使人有着浮动的感觉。

    夜风带动了半脱的木门,吱吱地作响,寒意和水气自空洞的窗户,墙隙中透进来,更增加了阴森森的感觉。

    黑暗中,一切都安静极了。

    月光自屋顶上的破洞里穿进来,照在那空空的放神像的台子上,只见上面有一只金色的小苍蝇在爬动著。

    忽然,有一只细致如婴儿的白手,迅速而且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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