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幸残歌_第十回无法解释我内心的狂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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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无法解释我内心的狂热 (第6/6页)

一座小偏殿时,殿里的女人们都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说来好笑,”赵氏道:“我们几个平日里生了多少闲气,却倒底让那个女人平空把这皇后的座子坐上了。”董氏道:“不要这样说!皇后她也不是平空坐上的,当年我们撤到后方去,她在这座城里与蛮军血战,是吃过苦的,对皇上有功,这原也是该的。”赵氏冷笑道:“我们几个也不必说了,但jiejie为皇上吃过的苦头却是没人及得上。皇上未能成势之前,日日行军打战颠沛流离,jiejie生下的儿子便没能养住,他若是立了jiejie,我们倒也服气了。”董氏依旧淡然道:“我是奴婢出身,又生的丑,那里有皇后的气度,这话meimei你再说,就是害我了。”赵氏道:“好,我不说了,就是你胆子小。说起出身容貌,这里也有不比她差的,漆雕meimei是蛮族大汗的格格,这身份还有更高得过去的么?”漆雕宝日梅并不搭腔,外头已有人传“各位娘娘参见皇后……”

    嫔妃们参见皇后的地方本该是在皇后的寝宫贤坤殿正殿,但因云行天定下晚间要携有功将士皇后嫔妃在朝天门上与民同乐,因此上只得在万德殿的偏殿中草草了事。之后云行天携赢雁飞在前,一干人等在后,上了朝天门。云行天一挥袖,去下面顿时如开了锅般的欢呼起来,纵使先前一再着人调教过了,这时依旧没人听得清他们叫的是什么,但不论听不听的清,那等狂热崇敬的势头却是谁都感得到的。直闹了半个时辰,才渐渐的平息下去,这才赐宴歌舞。

    酒过三巡,有一列南方选来的舞姬上来献舞,内中有一女,善舞长袖,身姿纤丽,柔若无骨,编舞的宫人深知此女技高,将她排在最近云行天处。舞至乐声最急之时,舞姬袖中突然现出一道银光,奔云行天而来,云行天从桌上cao出一只大盘扔去,舞姬面前不见了云行天,便将剑光一转,刺向了赢雁飞,剑尖堪堪刺破了赢雁飞的霞帔,却不能再前,此时杨放已扑了过来,撞开舞姬,鲁成仲将那舞姬压在地上,扯脱了她的双臂。云行天一把赢雁飞揽在怀,惶急的问道:“有没有事,有没有事?”赢雁飞笑道:“原先还道这些事物好麻烦,没想到还有这一重功效。”原来皇后所应佩饰物极多,方才那剑却正刺上了一样。云行天松口气,命鲁成仲道:“着她起来。”

    鲁成仲押她站起,置剑于其项上。那舞姬傲立昂首,并无求饶之色。云行天问道:“你为何行刺?”舞姬朗声道:“京都城中人,个个欲食尔之rou,寝尔之皮。”云行天默然,半晌道:“你欲求生么?”舞姬道:“只求速死!恨不能使你先至黄泉。”云行天点头道:“也好,你叫什么名字?”舞姬道:“青楼之女,并无姓氏,小字怜惜儿。”云行天道:“好个怜惜儿,着史官记下其名!”赢泌和在一边谏道:“不可!如此岂不是要记下京都之事?”云行天冷然道:“即是我所为之事,便不怕后人评说。”舞姬闻言瞪视云行天道:“原本也只有这等人物方可为二公子之敌。”言罢,把项颈往剑上一递,剑刃入脖,顿时鲜血汹涌而出,淌在地上。鲁成仲心道:“原来那血光之灾的签却是应在此事上。”心中反倒一松。

    众人都为此事乱成一团,却有一名宫女递了张小纸条至董氏手中。董氏展阅,神色一变,正欲立起,却又缓缓坐下,问道:“这东西哪里来的?”“是云军中一名统领,说是贵妃远亲的,着手下送来的。”“送信的人呢?”“纸条递到我手上时便死了。”“你看过吗?”“奴婢怎敢?”董氏“喔”了声,将纸条在手中揉碎,淡淡道:“你去吧!”

    上面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下面的人群依然无知无觉兴致正浓。门楼上的嫔妃们固是吓的不轻,那些见惯生死的大将们也有些不快,席间的气氛就有些低落。赢雁飞亲自倒了一盅酒递与鲁成仲,道:“鲁将军幸苦了。”鲁成仲面露难色道:“未将护卫皇上有责,不便饮酒。”云行天却道:“你的签也应了,还不放心么?饮了吧。宫外有三千铁风军看守,城外驻着两万云军将士,城内有三万杨军守卫,他们都有排班候值的。你这般小心,是平日里练兵不严呢,还是怕云行风大将军杨放大将军谋反呢?”云行天哈哈大笑,鲁成仲不得已接过酒盅,仰头饮下。再过一会,夜已深浓,平地里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吹的飞沙走石,寒意泌肤,乌云翻滚,眼见着似个要变天的样子,云行天便下令回宫,自又有一番行礼忙乱。

    至贤坤殿,入了新房,依着民间习俗饮过交杯酒,吃下子孙饽饽长寿面并一应早生贵子诸般好口采的点心。若是在民间这下头就是闹洞房的时辰了。有几个年青好事的将军原也计议过几样把戏,但一到云行天身前,多年积威之下,又那里闹得起来,不咸不淡的顽笑了几句,各自识趣离开。

    宫女们退下,云行天笑吟吟地站在妆台边看赢雁飞卸妆。赢雁飞将满头珠翠一样样取下,乌发一缕缕滚落,侧头取梳理那一头光可鉴人的青丝,红烛喜服映的她面如芙蓉,娇艳无俦,云行天不禁道:“自我识你以来,以此刻最美。”正欲抚她长发,却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他大惊,心道:“不过喝了这几杯,以我的酒量,又怎会醉?”扶住一样事物站稳,定睛去看,只见赢雁飞已放下梳子缓缓站起,注目于他,面无表情。云行天猛然醒悟,喝道:“你……”天上突然炸响了一声惊雷,云行天一惊,倒了下去,然后便再无知觉。

    赢雁飞走到一对龙凤花烛之前,吹熄了烛火。房里便暗了下来,她打开房门,房处狂风大作,雨点如炸豆一般落下,吹进房里,倾刻间地上一片狼籍。沓杂的脚步声踩在了门外的石板上,杨放率二十多甲兵冲了进来,看着地上的云行天,他松口气道:“皇上无恙吧?”赢雁飞点头。杨放伏下身去,探了探云行天的鼻息,见他气息自如,道:“还好。”便将云行天负在肩上,令道:“你们几个解下披风为皇上挡住雨。”又向赢雁飞道:“娘娘早些安歇。”便冲出屋去。行了数步远,杨放停步回顾,只见赢雁飞立在门口正中,站的笔直,衣裙劲舞,形同鬼魅。此时一道闪电扯过,杨放见到她那张全无血色的面孔,面上满是水迹,也不知是雨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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