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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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3/4页)

子不想毕业。”南孙懊恼地吐舌头。

    “大学生同我们不一样,多少有点尊严面子,况且你要待五六年后才会出身,届时不平等现象一定有所改善。”

    “你有无欠日本人钱?”

    “有,一个月薪资。”

    “我替你赎身。”

    锁锁笑了。

    南孙说:“你没有再欠他什么吧?”

    锁锁光火“你别以为我短短一百天就发了财,请看,衣服都是剪了牌子的退货,皮包手袋是冒牌的,银行存款剩下七十三元五角,我真的抖起来,会舍得不让你知道?”

    骂完之后,双方都觉十分痛快。

    锁锁长叹口气“有没有林文进的照片,给张看看,天天念他名字三十遍。”

    南孙腼腆地递上一张合照。

    锁锁一看“嗤”一声笑出来。

    南孙不满地看着她,等待解释。

    “唇上蓄着的汗毛好算是胡髭了?”

    南孙瞪她一眼“说话好不粗俗。”

    锁锁点点头“小朋友看小朋友,对上了。”

    “喂-”

    锁锁笑说:“肚子饿了,老太太吃什么点心?偷些出来。”

    一个月后她换了工作,转到一间电脑代理公司做,随即丢下洋泾浜日语,改学电脑专门名词,一下子又琅琅上口,还挺唬人的。

    南孙去看过她,假装是顾客。

    她正在吃饭盒子,见到有人进店,连忙擦擦嘴,喝口水站起来,饭盒子根本放在抽屉里,一推拢,什么痕迹都没有。

    南孙见她手势纯熟,可见是做惯了的,长久下去,恐怕会坏胃,不禁一阵心酸。

    锁锁挂着一脸的笑迎上来,蓦然发现是南孙,倒是一呆。

    她抱怨“真会寻我开心。”

    南孙低声说:“林文进要到英国去读书。”

    “又如何?”锁锁充满诧异。

    她细细观察南孙神情,忍不住说:“没有这样严重吧,何用黯然销魂?”

    南孙不出声。

    “六点钟再来,与你喝咖啡。”

    南孙点点头。

    捧着咖啡杯,她向锁锁诉苦:“他对我那么好,谁知还是这样。”

    锁锁笑:“换了是你,也一样。”

    “林文进将来的女朋友,未必有我水准。”

    “那是另外一件事,你不让他出去闯,他不会心死。”

    “你没有男朋友,你不知道我多难过。”

    “我没有男朋友?哦是,我没有男朋友。”锁锁大笑。

    南孙忧郁了一整个月。

    晚上睡熟了也仿佛与林文进在谈笑,以至白天精神恍惚,她从未试过如此牵挂一个人。

    等到林文进安顿下来,给她写信的似乎,她又不想回了。不是没有要说的话,而是无从说起,再隔一段日子,她也就忘了他。

    锁锁又离开了电脑代理,到一间时装公司任职,卡片上印着经理字样。

    南孙笑“唬谁,几时做董事长?”

    “快了。”

    两人仍然嘻哈笑作一团。

    一下子有人来接锁锁,楼下车号按得震天价响。

    南孙伏在窗口看“谁,是谁?”

    锁锁不答,抄起手袋便走。

    蒋太太在一旁听见,便对女儿说:“别问太多,她方便说,自然会告诉你。”

    “老朋友,问问有何关系。”

    “问多了她一嫌,老朋友就丢了。”

    “我关心她。”

    “各人有各人的路。'

    “我担心她。”

    “不用,她比你乖巧得多。”

    南孙想起来问:“mama怎么不去搓牌。”

    “最近输得厉害。”

    “问爸爸要。”

    “问他也没有余钱。”

    “我知道他在金子上赚了。”

    蒋太太讶异“你一向不理这些,怎么知道。”

    “他昨天说要带我们环游地球,因金价节节上升。”

    “啊,今夜我来问他。”蒋太太想一想“对了,别同你祖母说。”

    “老太太一定说:你即使赚得全世界,但赔上你的生命,又有什么益处。”

    蒋太太笑了“错了。老太太挺关心上落价位。”

    南孙非常非常的意外“真有此事?”

    蒋太太但笑不语。

    做父亲的说得出做得到,果然率领一家人参加旅行团,出发往欧洲,玩了三个礼拜,连老太太都兴致勃勃一起去,家中只剩下女佣。

    蒋太太说丈夫“他,手上要是有个多余的钱,浑身发痒。”

    虽然行程非常匆忙,走马看花,祖母在罗马中暑,父亲在花都遇着小手,母亲在维也纳摔跤,而团友觉得他们一家太吵,南孙还是觉得享受无比。

    触角敏锐的她独爱威尼斯。

    她说:“你看,多么美丽,多么腐败,一个沉沦的城市,潮涨的时候圣马可广场泛着水,我们住的地方太起劲了,天天朝气勃勃,欠缺一分老练的气质,难成大器。”

    但是他父母没听懂。

    逃难似好不容易过完了三个星期,一阵风似又刮回家去,都嚷说欧洲又破又烂,一点也不好玩,永远不再去。

    只有南孙万分陶醉,一定要再去,同男朋友,同志同道合的恋人。

    兴奋地找锁锁,逼她听旅行记趣,房东说:“朱小姐搬走了。”

    如一盘冷水浇头“搬到什么地方?”

    “不知道。”

    “几时搬的?”

    “上星期。”

    南孙往时装店去找,售货员客气地说:“朱小姐陪老板娘到东京买货去了。”

    咦,混得还真不赖“什么时候回来?”

    “三四天,请问谁找?”

    “请朱小姐同蒋南孙联络。”

    “好的。”

    南孙心中一丝茫然。

    棒了近十日,锁锁才用音讯。

    “欧洲之行如何?”

    “你是真忙还是假忙?”

    “今晚见面,有没有空?”

    “到我家来。”

    “我有好主意,咱们吃日本菜去。”

    一言为定。

    锁锁迟到二十分钟,南孙坐立不安,东张西望,几疑找错地方。

    迟到这习惯也需培养,学生只知准时出现,迟者自误,事实上南孙一辈子没学会这项女性的特权。

    锁锁出现时日本馆子里每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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