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唐_二十五称心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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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称心儿 (第3/6页)

,还是魏王,终究都不敢明说。

    却见杜荷一时想不出怎么答好,却一伸手,拍在李浅墨大腿上,口里哈哈大笑道:“砚兄弟啊砚兄弟……”除此一句感慨,竟什么落实的话也不说。

    李浅墨心里一笑,暗道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跟这些整日在权势利益中间打转的人斗心眼,一时只怕还斗他们不过。

    可杜荷的神情却似更亲密了些,哈哈一笑:“今日你我兄弟相聚,先不说这些扰兴的了。砚兄弟,咱们清饮无趣,怕不闷着你。要不,咱们还是去找太子耍耍?”

    说着,他一夹眼:“有公主在此,小兄我一向也不敢多蓄声伎的。倒是太子那儿热闹。如今圣上又不在,要什么耍的都有。走走走!砚兄弟,且随我同去一乐。”

    东宫之地,杜荷想来走惯了的,也不用通报,带着李浅墨径直就往里面走。

    他们穿宅过院,一路上回廊丽舍,却也跟连云第差不多。李浅墨一路匆匆而过,也无暇细看。

    杜荷邀他时,他本不想来,可一转念之下,猛然想及:这里,不正是自己生父住过的地方?他与生父李建成虽谈不上什么感情,但自幼孤独的他,自从知道自己并非谈容娘与张五郎所生后,对于那个遥远的仅只在传说中的生父不由就充满了好奇与想象,心里一直揣摩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身为东宫太子,那种并世只有一个的人物,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这么想着,眼看着东宫内种种建构,忽然念头一忿,竟然想及:如果当日玄武门外,死的不是父亲,而是李世民呢?那自己现在会不会就住在这里?然后,每日里都要cao心自己的权位……又或者,自己是住在魏王府那样的府第,也有一个瞿长史一般的人物就在自己身边,于是,整日里算计着那个住在东宫的哥哥……

    这么想他忽有一种荒诞的感觉,却也觉得有趣。可接着,他忽想起了生母云韶。

    据说,她当年就是在这里受辱,而后才有了自己。

    他心中的感受一时又是苍凉又是荒唐。自己真的也算是一个王子?“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他的心里突然不好受起来。然后,他在心里默念起了肩胛。自从跟从了肩胛,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王子。不是为了息王,不是为隐太子,也不为自己的祖父,只是因为肩胛。

    所以每当他为自己的出身感到难过时,不由就会去默然想起肩胛,想起他当时的那句话:

    “……好,我就是那个王,你是王子,咱们统辖自己,在两个人的国度,一把剑就是我们的军队,树木为篱,草地是茵褥,天为穹,地为舆,再说下去,就要说到‘方地为车,圆天为盖,长剑耿耿倚天外’了,聊遨游兮宇宙,偶息驾乎沧海……”

    这么一想,总会让他感到平静快乐起来。

    一时到了后院,这后院却让李浅墨小吃了一惊——李承乾的喜好果然与众不同,这里竟然如此混乱!

    只见这院子分明是东宫里专辟出来的一方小沙场,院内满满铺了一地的黄沙,而沙子上,随处可见马粪,想来是李承乾平日里盘马的地方。

    此时院子中,正汗水涔涔地立了几匹马,地上的马粪有的还腾腾地冒着热气。就在这臭烘烘的味道中,黄沙之间,却铺了几席华贵已极的坐毯。那坐毯上的花纹连绵厚密。坐毯中间围着一方舞茵,那舞茵鲜鲜地红,红得好像万千锦绣花朵浓聚一处,浓得连上面的花纹都看不出了。

    那方舞茵上,一个舞儿正在那里跳着柘枝,旁边一个西胡坐在那里敲着手鼓。院内声音杂乱,有马打喷鼻的声音、猎犬的乱吠声、鼓声、说话声、犬师吆喝声。

    舞茵边上还竖着一顶突厥人的小帐,帐内坐着两个绝色胡姬,她们一个抱琵琶一个抱着把中阮。而李承乾正自赤着上身,暴晒在阳光底下,他梳了突厥人的椎髻,仅用一枚金环束发,下穿一条撒花散脚裤,赤着足,一臂支地,坐在一方锦茵之上,涔涔的汗水沁着他被晒成褐色的肌肤。他的左臂上架着一只鹰。那只鹰看起来又疲惫又愤怒,说不出的古怪样子,一双眼中满是绝望的凶猛。

    却听杜荷唤道:“太子……”

    他声音不大,分明是看到了李承乾的脸色。

    李浅墨一眼望去,也看出李承乾正自心情不好,满脸不耐烦的样子,似是有什么事正不顺心。

    没想李承乾一扭头之下,看到李浅墨,竟自一跃而起。他有足疾,走路的样子颇为颠簸。这时一扑过来,一把就将李浅墨抱住。

    李浅墨一时不由又是尴尬又是感动。却听李承乾道:“兄弟,你可来了!可是为了我是什么太子,就有意跟我疏远?快坐下,我就在等着你来,好听到些不一样的。你在宫外究竟是怎么长大的,可也有一大堆麻烦的规矩?可是也如我在宫中这等寂寞无聊?”

    李浅墨不由四顾一望,只见这小沙场中,胡儿仆佣,鼓师舞女,连上骏马苍鹰,猎狗健鹞……

    而他说……寂寞?

    杜荷在旁边笑道:“太子,看把你高兴的!今日,砚兄弟头次来,咱们是不是该好好款待一下子?”

    说着,他口里一声轻“咦”

    “太子,你的眼睛怎么都凹下去了。”

    李承乾似乎一瞬间心情已经转好,应声笑道:“还不是为了熬这只鹰!它可真够狠的,也着实野性,我跟着不眠不休整整熬了三天,它还挺得住,我实在撑不住了,只有叫胡儿们跟着它继续熬,自己先歇着。听说,后来它把小厮们累得都昏倒了一个。”

    他一边说,一边卖弄着臂上的鹰——凡弄鹰之人得了好鹰,一开始为了驯服其野性,有个极其麻烦的法子,就是架在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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