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男根的亚当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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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4/9页)

    跃起来的苍狗獒拉和俯冲而下的隼鹏几乎在同时抓住了对方。隼鹏用尖爪撕住了它腰际的黑皮毛,而苍狗獒拉的利牙却一下就攮进了它的前胸。

    它们一起升空了。嘎——一声急切瘆人的长嗥。几片羽毛飘飘悠悠地四散而去。隼鹏意识不到放开猎物是解救自身危难的最好办法,它将竹鞭一样的长腿蜷起又展开,苍狗獒拉的身子便忽而贴紧忽而离开。它翅膀剧烈地掀动着,弯过脖子,一下比一下实在地捣向猎物。狗毛一撮一撮地掉下,被它扇得漫天狂舞,又随着隼鹏的不断升高,在空中卷出一股黑色烟尘。

    一会,烟尘不再翻卷,隼鹏急剧下跌。带着耻辱和创伤的苍狗獒拉在隼鹏腹下一阵抖动,飞快地换口,将利牙深深扎进对方的胸腔。难以忍耐的疼痛使隼鹏不由得伸开了爪子,想将猎物丢下去。苍狗獒拉死死咬住不放,身子垂吊下来,悬空摇晃着,像巨大的钟摆。隼鹏不得不前倾着飞翔,越飞越低,又忽地一个旋转,朝地面急剧下降。

    就要挨到地面了,而地面是苍狗獒拉的世界。也就是说,只要它主动丢开对方,它就可以回到我们身边来。

    可是,它没有。它以为隼鹏就要完蛋了,它必须完成最后的也是致命的一咬。或者,自己身上的伤痛加剧了它那惯以复仇的残酷心理,它已经完全不在乎保存自己了。它死咬住对方不放,弄得贴着地皮飞翔的隼鹏将它拖了五十多米。一阵尘烟腾起的土狼在地上隆出一道浑莽的尘丘。隼鹏歪斜了身子,翅膀一倾,沉重地栽下来。一块隼鹏的鲜rou和一簇羽毛被苍狗獒拉叼在嘴上。它迅速吐出,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却被隼鹏一翅膀打翻在地。

    嘎——隼鹏双腿稳立地面,发出一声雄壮的长嗥。它抬起翅膀,羽毛紧紧收起,身体前倾着,凶恶地直面对手。血从它胸腔里流出,恋恋不舍地滴落下来。大概它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血,不安地将嘴靠近渗血的泥土。苍狗獒拉身上也有血,血将黑毛弄得黏糊糊湿漉漉的。但它对血腥和痛苦已经麻木了,无声地耸动脸毛,窥视着隼鹏的举动,也窥伺着一个能让自己安全准确地再咬一口的机会。

    这机会是苍狗獒拉自己创造的。它好像打哈欠那样张张嘴,绷直的后腿稍微一弯,屁股朝下坐坐。隼鹏以为这是它懈怠的表示,一个跳步过去,长嘴直捣狗眼。它没有捣着,要捣第二下时,苍狗獒拉已经出现在它的右翼了。

    苍狗獒拉的进攻目标是对方的翅膀,经验告诉它,对面前这个能够凌空腾飞的敌手来说,翅膀比咽喉更重要。它扑过去,撕住翅膀根部的筋rou,一甩头便将皮rou拉出一道裂口,又闪电般发起第二次进攻。

    嘎——叫声依旧那样雄壮。但颤抖的尾音中混杂着一丝悲凉。一直在暗暗祈祷的我睁大了眼。老河亢奋地挥了一下胳膊。鬼不养兵娃对他的举动奠名其妙。

    啪啪啪啪。隼鹏的翅膀愤怒地出击,节奏雨点般疾骤。苍狗獒拉在地上翻滚,刚爬起,就又一次被打翻了。接着它那坚硬的铁锥一样的长嘴便啄过去,正好啄在苍狗獒拉柔软的肚腹上。肚腹上顿时有了一个深洞,鲜血一股股地流淌。一声尖锐悠长的悲嚎从苍狗獒拉胸腔里发出。

    我不禁朝前走去,却发现老河早已跑在我前面了。呆钝的鬼不养兵娃伫立着没动。

    隼鹏猛地竖直脖颈,向我们投来惊恐的一瞥。苍狗獒拉的动作比这一撇目光还要迅速,在翻身起来的同时就一头撞去,隼鹏身子一歪,不由得跳起,受创的双翼哗地展开,升空了。苍狗獒拉以为它要逃跑,朝上一扑,咬住了它的一只腿。结果是,它没能将隼鹏拽下来,自己却被那雄风不老的天外精灵又一次带上天空,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我们仰望着立住。似乎森林不存在了,浓绿野秀,粼粼碧狼,青黛幽幽的氛围全都悄然逸去。壅塞天空的就只有禽兽的庞大rou体,有声有色有武有威的rou体。

    隼鹏飞翔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突然悬空停住,一阵剧烈的甩动。它想把苍狗獒拉甩掉,可这太难办到了。苍狗獒拉的嘴是世间最值得用牢固有力来称誉的那种东西。只要它愿意,它就能够做到至死不松口。无可奈何的隼鹏只好将悬吊苍狗獒拉的那条腿蜷起,一点点将对方拉近,又弯过另一只腿,使劲将利爪勾向苍狗獒拉的软腹。飞腾,旋转,沉浮动荡,白色的气狼涌来涌去,哗地裂开了一道豁口,又瞬间弥合。隼鹏的翅膀一次次掀动着,沉稳勇健,气派非凡。它的一只利爪终于抓住了苍狗獒拉的软腹,缓缓提起,又猛地伸展开去。可它没想到,就在它提起的那一瞬间,苍狗獒拉及时换口,利牙又一次准确地扎进了它的胸脯。它想用爪子将苍狗獒拉蹬离身体,可每一次努力都只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痛苦,血rou和胸毛一点点撕开。

    嘎——它悲愤地大叫,逐渐升高,又忽地栽下来,双腿蜷起又伸开,乱蹬乱甩着,勇武的反抗不知不觉变成了强烈的挣扎。终于,它将苍狗獒拉和自己的皮rou一起蹬离了身体,双爪拽着对方,两腿长长地吊下来,侧身猛地一旋,将苍狗獒拉甩上了半空。空中,一条狗的黑影在翻滚降落。隼鹏斜斜地冲过去,翅膀横逸而出,又将苍狗獒拉重重地击了一下。一声巨响,苍狗獒拉落地了,它蠕动着,一会就像一堆烂rou凝滞在那里,不声不响,无光无亮了。

    我们没动,我们忘记了自己会动。

    隼鹏盘旋,发出阵阵痛苦的也是骄傲的嘎嘎声。惊悸使它越飞越远了,但饥饿又使它欲走不忍。它又转回来,凌空俯视苍狗獒拉,把猎物拽到天上,扔下来摔死,然后饱餐一顿,本来就是隼鹏惯用的手段。但这次,在它和苍狗獒拉的搏杀中,首先领略过死亡的是它自己,它变得格外小心,久久不肯下来。

    苍狗獒拉依旧是一堆黑毛皮裹缠着的烂rou,悄悄地散发着诱惑。隼鹏开始下降了,慢慢地一圈儿一圈儿地在空中飞翔,好像它要从容不迫地卖弄一番胜利者的卓然英姿,借助滴血的创伤炫耀自身的勇武和惊险的经历。

    但是,森林不给它优游的闲暇。那条正在哺育孩子的母狼大概已经窥探了很久。这会,它从黑大山峰巅的丛林里跑出来,踞坐着将弯曲的前肢在胸前刨刨,又发疯地朝苍狗獒拉奔去。

    隼鹏用洪亮的声音威胁着母狼,看母狼并不在乎,便急速下降,再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朝苍狗獒拉扎过去。可是,与母狼抢夺食物的焦灼使它没有看见苍狗獒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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