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飞残月天_第四十二节:光影烛光洗兵夜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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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节:光影烛光洗兵夜宴 (第2/5页)

几根熄灭的蜡烛旁,依次点燃红烛。罗雪亭、唐千手等人多未见过风满楼,见他举止怪异高傲,均是暗自称奇。大慧上人的眼内却闪过一丝寒光,脸有忧色。

    赵祥鹤曾跟风满楼密议多次,见他今日竟对自己一反常态地倨傲无礼,心底又怒又疑:“这厮一直自称不会武功,但适才那手浑若天外奇峰,实在是宗师手法!难道我这些日子竟看走了眼?”

    雷震适才被风满楼提着脖领拎起,本来心底恚恨,但觉浑身经脉一麻,毫无挣扎之力,好在双足落地后便即复原。他心底震惊,却不敢向风满楼出手,横眉怒视石镜,低喝道:“石老道,今日咱们定要见个高下吗?”石镜冷笑道:“你乖乖交出《广成灵文》来,咱们便一了百了!”

    原来今晚赵祥鹤请来天下武林的头面人物赴宴,本就居心叵测。眼见太子的股肱罗大未到,而失踪已久的罗雪亭和大慧上人却联袂而来,赵祥鹤不由微觉心惊。但他早就算计妥当,请来赴席的雷震、唐千手、南宫参等人各有宿仇,在他三言五语的挑唆之下,脾气最火爆的石镜道长终究耐不住性子,跟雷震当场过招。唐千手、南宫参等人冷眼旁观,自是乐得看个热闹。

    罗雪亭眼见两人又怒目运功,不由苍眉一蹙,沉声喝道:“二位当真想拼个两败俱伤才罢手不成?”丐帮帮主莫复疆却哈哈大笑:“你们要拼个同归于尽,原也无妨,但若给旁人捡了便宜,那才是蠢不可及!”

    场中二人均是一凛。雷震斜眼瞥见唐千手笑吟吟的神色,更是暗骂自己糊涂,扫了石镜两眼,淡淡地道:“石老道,你若有兴,瑞莲舟会一了,请到霹雳门寻我如何?”石镜也给罗雪亭的喝声点醒,斜睨了赵祥鹤、南宫参等人一眼,仰头笑道:“好啊,便是打,也不能给旁人看了笑话!”

    雷震紧巴巴的脸上终于破出一丝笑意:“石老道,你的功夫硬得紧啊!”石镜笑道:“你雷老头也不赖嘛!”二人对望一眼,忽地齐声长笑。原来适才龙争虎斗,棋逢对手,两人均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卓南雁见两人大笑归座,跟林霜月对望一眼,心底均松了口气。这时风满楼已将那四五根熄灭的红烛尽数点燃。经他这一拨弄,红烛火苗蹿高了不少,更散出一股淡淡的白烟。卓南雁见他举着根蜡烛,鬼影般地飘忽来去,暗道:“这风满楼行事处处匪夷所思,透着一股阴森森的鬼气。”

    忽听席间砰然震响,却是扑散腾拍案而起,目光如电扫向罗雪亭,大笑道:“罗堂主,咱们今日终究该有个了断!”席间众高手均不知他们在五嫂鱼摊上的约定,但见天刀门主在席间公然叫阵“狮堂雪冷”都觉又惊又喜。

    罗雪亭却想:“这扑散腾貌似是个直肠汉,实则机心暗藏。他一直缠上我,想必早知老夫对阵沧海龙腾后,经脉受损,定是要乘机除了老夫,给他龙蛇变扫却一个心腹之患!”他自从翠鹤山与沧海龙腾完颜亨死拼之后,虽经卓南雁相授的天衣真气复原经脉,但终究伤损了元气。他一人江南,先遇巫魔,后探地府,功力损耗颇大,但“狮堂雪冷”却也是姜桂之性,明知此时难与刀霸抗衡,却也不愿示弱,呵呵一笑,便待挺身而起。

    忽见人影一晃,风满楼手擎红烛,已凝立在了厅心,低笑道:“扑散门主,你与罗老这一南一北两大宗师之争,便留待压阵之战如何?山人要先向一位老友讨教一番。”扑散腾本来气势汹汹,但听风满楼言语间对自己推崇至极,心底大乐,扬眉道:“不知风先生要找谁算账?”

    风满楼信手将红烛插在了一盆怒放的金色牡丹上,眼望幽幽跃动的火苗,悠然笑道:“久闻大慧上人精通禅理,山人心中迷团已久,想请上人以武言禅,指点迷津!”席间群雄哄然一震。便连赵祥鹤都想不到,总是自称好文厌武的风满楼会主动挑战风云八修中最神奇莫测的“禅圣。”

    自风满楼现身堂内,大慧的双眸便没一刻离开过他。此时听得风满楼叫阵,大慧反觉正中下怀,淡淡地笑道:“破迷开悟,全在本心。风施主若不作茧自缚,便不会自迷自困!”谈笑间已缓步走到场中。

    花团锦簇,红烛璀璨,更衬得一僧一俗道骨仙风。座上群豪见两人凭花静立,便似要谈禅论道,心底都生出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异感觉。

    风满楼俯身掐了一大朵金色牡丹,放在鼻端轻嗅,笑道:“传闻当年灵山法会,释迦摩尼曾拈花微笑,三千弟子中大迦叶尊者当下顿悟。不知当日如来拈的是什么花?”席间众高手都是广博之士,也都深知这则禅宗公案,但听得风满楼忽有此问,均感疑惑:“姓风的一个术士,怎地跟禅圣斗起机锋来了?”

    “什么花?”大慧昂头大笑“我花开后百花杀!”笑声朗朗,震得花盆上的红烛光焰突突抖颤。座上的众高手均曾参玄修道,知道禅宗讲究妙悟自得,而大慧这句“我花开后百花杀”大有气吞山河、不让佛祖的开阔意境。群豪都觉心神一震。

    “好气魄!”风满楼依旧凝望着金灿灿的牡丹“这姚黄牡丹乃花中之王,欧阳修曾赞曰:姚黄魏紫腰带,泼墨齐头藏绿叶!请上人细细品评。”说话之间,弹指轻挥,硕大花朵疾向大慧飞去。一朵柔弱妖娆的鲜花,被他一挥之下,竟也带着嗤嗤轻响。大慧笑道:“你这是焚琴煮鹤,可不是拈花微笑!”信手接住疾飞的花朵。

    风满楼幽深的眸子内寒光一闪,低笑道:“拈花微笑,天花乱坠,都是佛家典故,看来佛法与花素来有缘。今日山人便借花献佛吧!”双手连挥,十余朵姚黄牡丹连绵飞来。初时只是香花,随即或枝或叶,或是残碎花瓣,漫天飘舞,向大慧头脸上撞去。金黄鲜花随着风满楼掌上激涌的劲气盘旋不定,实则只是惑敌眼目,乘隙而来的无数根碎枝细干却势挟劲风,或斜进,或直飞,呼啸电射,霎时间满堂都是醉人的花香涌动。

    旁观的唐千手、雷震均是当时暗器名家,但见风满楼飞花挥叶的手法逞奇斗幻,妙不可言,登时大声喝彩。

    大慧内功精深,虽不惧他真气灌注的激射花叶,但风满楼既以花为题,摆明了要先较暗器功夫,当下低笑一声:“梅到寒时香愈清!这牡丹香气太过浓艳了。”说罢屈指轻弹。他指上真气灌注,花瓣枝叶未及近身,便纷纷倒飞而回。群豪见他出指轻若拂羽,意态清雅淳和,望之如仙佛降世,也不由高声叫好。

    无数朵姚黄牡丹给两人精纯的真气击碎,花瓣纷飞如雨,满堂盘旋起落,或飘在酒宴间,或坠在群豪的衣衫上。堂中香气潮涌,人人都觉心底陶然:“这场比试别开生面,佛经上说的‘天花乱坠’便是这等风采吧,不想今日有幸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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