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铃_第一回酷面慈心从容待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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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酷面慈心从容待死 (第7/8页)

白府,除了第二进跨院中,进出一些灯光之外,整个宅院一片沉寂。

    铁成刚低声说道:“伍兄,这么大一座宅院,不见灯火,也不见从仆行动,是否有些可疑。”

    伍元超神色凝重地,道:“更可疑的是,咱们进来的很早,正是豪富之家的晚宴时刻,但咱们却未见厨下炊烟,厅堂烛火。”

    铁成刚道:“难道白员外早已布置下埋伏?”

    伍元超摇摇头,道:“布设埋伏,时间太早,照一般江湖规矩而言,夜行人,大都在晚上二更之后,才会有所行动。”

    铁成刚道:“咱们进入白家宅院,已然过了半个时辰,怎的未见人行动,像是一座空的宅院,但咱们中午还来过,这里到处是人。”

    伍元超道:“照那白员外的性格而论,他为善不欲人知,但求心之所安,不惜被人误为白剥皮,自然是更不愿牵连到别的人了,可能把宅中的仆妇下人,全部遣走了。”

    铁成刚道:“伍兄说的对,白员外正是这等人物,那所点有灯火的跨院,很可能是他的住处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伍元超道:“不行,咱们只有一个办法,在这里等下去。”

    铁成刚这人说浑不浑,只是有些脑筋不活,但别人想到的办法,他倒能立刻觉出是否可行,当下说道:“对!咱们守这里,如是不该现身时,咱们就可以悄然而去。”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铁兄很聪明啊!”铁成刚脸一热,道:“夸奖,夸奖。”

    天过初更,无际夜色,捧出来半轮明月。

    忽然间,那点着灯火的跨院中,房门大开,缓步行出来白员外和一位中年妇人。

    两个年轻的女婢,和一个十五六岁的书童,分提着竹篮,熄去了房中的灯火,鱼贯行入了二进院落中的乘风阁。

    那正是中午白员外待客的所在,也就在铁成刚、伍元超隐身的白果树下不远。

    白员外低声说道:“燃起灯火,摆下香茗细点。”

    两个女婢,一个书童,一齐动手,片刻间,布置妥当。

    四盏垂苏灯,照得乘风阁一片通明,就在中午白员外待客的木桌上,摆好四个瓷茶杯,和四盘细点。

    白员外欠欠身道:“夫人请坐。”

    白夫人虽然一身中年妇人的装束,但看上仍极秀丽,也许是驻颜有术,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年轻一些。

    夫妻俩有着相敬如宾的情爱,白夫人笑一笑,道:“官人坐。”

    两人同时落座,一个女婢从一个保暖木箱中取出一把细瓷茶壶,替两人倒满香茗。

    自员外回顾了两个女婢一眼,说道:“现在时光还早,你们还来得及离开白府,马厩中有马,鞍蹬俱全,你们三人各骑一匹逃命去吧!”

    两个女婢、一个书童,齐齐跪了下去,道:“老爷、夫人,我们都是流狼孤儿,承老爷、夫人,收留身侧,名虽主仆,其实却爱如子女,此恩此德,万死亦难报答。”

    白员外喝了一口茶,笑道:“这不是报恩报德的事,你们留下,于事无补,说不定还搭上三条性命。”

    两个女婢凄凉的笑一笑,道:“小婢们已决心追随夫人,老爷如若不肯成全小婢的心愿,小婢们只有先撞死于此,以明心迹。”

    白员外笑一笑,道:“好!你们都起来,有话慢慢说。”

    两位女婢站起身子,分立在白夫人身侧,那书童却站在白员外的身后。

    隐藏在白果树上的铁成刚和伍元超,目睹这一场主仆之情,心中大为感动,暗道:“错非白员外这仁慈主人,也无法培养出这等视死如归的义仆。”

    更难得的是,那两个女婢和书童,都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白员外目光转动,扫掠了两个女婢和书童一眼,道:“你们一片诚心,一定要留在这里也好,不过,你们得答应一件事。”

    两个女婢,一个书童,同时欠身道:“老爷但请吩咐。”

    白员外道:“今夜之事,种因二十年前,咎错在我,所以,我不想反抗,也不愿逃避,你们留在这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替我们收尸,所以,你们不能轻易言死,事实上,你们也无需替我们死,你们都还年纪轻轻的,来日方长,等我夫妇死后,你们葬了我们的尸体,就算尽了你们的心意,不用在白府多事停留,取一些金银细软,另寻安身立命之所。”

    两个女婢和书童都不禁流下泪来,但却无人回答主人的话。

    白员外喝了一口茶,道:“你们肯答应,就允许你们留此,如是不肯答允,我要强逼你们离去的了。”

    两个女婢和书童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答允。

    白员外笑一笑,道:“夫人,其实,我结怨在二十年前,那时咱们还未成为夫妻,今夜之事,夫人如能留下性命,那是最好。”

    白夫人接道:“官人此言差矣!夫妇本同命,生死应一体,孩子已经长大,也用不到我再cao心,何况他还有师尊、义父照顾,你死了要我独活,岂不是太残酷了吗?”

    白员外轻轻叹息一声,道:“祸由我一人惹出,连累夫人陪命,实叫我心中难安。”

    白夫人笑一笑,道:“咱们不是等了很多年,你一直为此事沉痛莫名,今夜偿了这一笔血债死也安心于泉下了。”

    白员外道:“对我而言,确然如此,但夫人…”

    白夫人接道:“别忘了,咱们是夫妻啊!”明月风阁,夫妻俩品茗论生死,竟有着视死如归的豪气。

    天过二更,月色溶溶,白员外忽然放下了手中茶杯,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对阁外作了一个长揖,道:“是嫂夫人?”

    一个冷漠的女子应声道:“不错,是我。”

    竹帘启处,一个全身黑衣的女人,缓步行了进来。

    这黑衣妇人,生的浓眉大眼,年约五十上下,黑帕罩头,手中提着一柄长剑,眉目间充满着怨毒之色。

    白员外又是一揖,道:“嫂夫人请坐,小凤儿没有来吗?”

    黑衣妇人未理会白员外,目光却转到白夫人的身上,道:“她是你夫人?”

    白夫人也早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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