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繁华_第七章御繁华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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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御繁华心 (第1/8页)

    第七章 迷心

    定州是在永宁西南方向,这一路难民流民并不算多,还不见乱象。

    马车走得并不快,停停歇歇,眼看要入夜了。

    韩维桑倚在车厢内,半梦半醒时,总是被自己的咳嗽呛醒。

    这一醒,便再也无法睡过去,直到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韩维桑等了一会儿,心下微微觉得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忽然车帘被掀开,黑影静静停驻在车前,影子一直拖到自己脚尖处。

    韩维桑胸口微凉,双手握拳放在身侧,心知江载初这样追上来,必不是什么好事。

    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只觉得身子一轻,已被抱出了马车。

    “江载初,你昨晚答应了我的。”韩维桑被他放上马背,用力挣了挣,惊怒交加。

    她还是鲜活的,暖和的,她还能同自己说话,一颗提着的心慢慢落回了胸腔。他将她紧紧揽在怀中,声音透过胸腔,沉沉地传至她的耳中。

    “韩维桑,这世上,你若是做了一件事,我用不会原谅你。”

    韩维桑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有预感他会说什么,却强笑到:“将军在说什么?”

    江载初抱紧了她,几乎要将她的身子勒成两半,咬牙切齿:“我不许你死。”

    韩维桑只觉得一颗心跳的又急又快,这样炎热的七月中,她一直在发寒,却又出了一身虚汗,越发的难受,只能艰难地回过头去看他,勉强道“将军你说笑了…好端端,我怎么会死。”

    他定定看着她,瞳眸如同上古寒玉,直接握紧,隐约能听到喀拉声响:“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中迷心蛊后却没有死?”

    韩维桑皱起了眉,很快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笑意中带着一丝愤怒,他咬牙切齿道:“到现在你还不愿对我说实话是吗?”

    许是他此刻的表情太过狰狞,韩维桑避无可避,慌乱间拽到马匹缰绳,骏马嘶鸣一声,便往前蹿出去,身后车夫侍卫呆呆看着,尚未反应过来,月光下两人便已消失在尘烟中。

    两人并乘一骑,往前奔出了十数里,江载初终于缓下速度。

    官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尽头处那轮圆月,明晃晃地悬着,几丝云翳漂浮而过,更显得清幽。他的呼吸就在韩维桑身后,又从发间拂过,带着温热的痒,暖得不可思议。

    “阿庄已经就出来,你再无牵挂了是吗?”

    “韩维桑,在你心中,我究竟算是什么?”

    他一字一句地问,她的手伏在他的手背上,指甲深深地掐陷下去。

    他双臂用力更紧,将她抱在自己胸前:“当年你给我下的,是不是迷心蛊?”

    她沉默了良久,淡淡道:“时间那么久,我忘了。”

    “你对我,当真连一句实话都不愿说吗?”

    他的下颌轻轻搁在她的头上,语气平静似水“你若死了,可曾想过我会怎样?”

    江载初的语气是真的平静,仿佛是在说起一件不甚重要的家常往事。可韩维桑却越加心凉,脊背僵硬,默然不语。

    江载初将她抱下马,彼此面对面站着,伸手替她拨开散乱的发丝,一字一句:“维桑,我信这世上,再艰难的困局,也能找到出路。可前提是,你要告诉我实话,我们总能找到法子。”

    江载初有意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那样沉着,不惊不乱,声音中亦有着令人神定的力量。

    可韩维桑想,又有什么用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眼泪重新落回去,淡淡地说:“早死晚死,总归是这一条路罢了。”

    他的声线变得异常强硬:“可这条路,我不许你先走。”

    夏虫悄鸣,江载初的目光落在他下颌的淤青上,昨晚那一幕在心底掠起,似是有一根根针无声地刺入心底,良久,他轻声道:“厉先生已在府上,你随我回去。”

    长夜漫漫,她微微仰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

    “江载初,没用的。我会死,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泪水附上瞳眸,她只怕自己微微一动,泪水就会连串落下“迷心蛊反噬,水不可逆。”

    她终于还是承认了。那块大石砰然落下,却又将一颗悬着的心砸得血rou横飞。

    追来的路上,他也在问自己,究竟是盼着她说出怎样一个答案来。

    可直至现在,才恍然明白过来,他还是希望她昨日说的是真话,她不爱他,只是想不顾一切的逃离他,总甚于此刻,得知她身重蛊毒,无药可医。

    他伸臂将她抱上马背,不复多言,往永宁城直奔而去。

    厉先生把买足足已有小半个时辰,从左手换至右手,深深地皱着眉,却一言不发。

    第四次让韩维桑伸出手的时候,江载初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先生,如何?”

    厉先生习惯性地捻须,仿佛没有听到江载初的话,只盯着韩维桑问道:“你且将当年的事告诉我,我才能想想,可以去哪里寻个方子来试试。”

    整整一夜马上的奔波,韩维桑本就难掩倦色,晨曦从窗外进来,脸色更显苍白。

    韩维桑想了许久,方道:“三年前,我确实给人下了迷心蛊。”

    一旁江载初眉目不动,似是在听旁人的事。

    厉先生等了半响,不见她续话,追问道:“而后呢?”

    “而后?”韩维桑的眼神微微有些涣散开,声音低落下来“先生看过那张古方,迷心之蛊,绝不可逆。中蛊之人和施蛊之人,总得有一人死去。”

    厉先生收回了手,叹气道:“我说你这女娃娃,既狠心给人下了迷心蛊,就该狠心到底啊。如今你这反噬之毒,只怕比中蛊那人,要痛苦上千百倍。”

    江载初眉心微微一蹙,不由的望向韩维桑,只是她有意避开了他的视线,低声说:“先生费心了,只是维桑下定决心之时,便已不求生死,那些痛楚,倒也没什么。”

    “容老夫好奇地问一句,那人可是你至亲之人?下蛊亦是迫不得已?否则…你又怎会甘愿付出如此代价!”

    韩维桑身子僵硬住,不敢偏头去看身边人的神色,良久,低低说了句:“是,他是我至亲之人。”

    屋内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江载初霍然立起,推门而出,再没有回头。

    韩维桑怔怔看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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